焦柳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她不是法定监护人去世了，被迫送到福利院的。

她是个弃婴。

在她出生那个年代，还在实行计划生育，听院长说，那一年收到的女弃婴特别多，大概很多人头胎生了女儿，又想生儿子，就出此下策，把女儿送走了。

所以在成长期里，焦柳一度因为自己的性别非常自卑。

当时负责照顾他们的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对于照顾小孩子很有一套，除了在生活上照顾他们之外，也很注意他们的心理健康，很快就发现了焦柳的这个问题。

一直到现在，焦柳都特别清楚的记得，当时老太太跟她说的话：“女孩子什么时候都不要自我怀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努力工作，成为一个独立自强的人，永远不要去委屈自己讨好任何人，这样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她现在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送给宋辞：“女人从来都不是弱势群体，事实上，在男人的世界里也存在各种不平等，我其实以前问过元曲，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是他没告诉我，我觉得这也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我也没再试图打听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最开始会对我有这么大敌意，当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讨好我了，但我想说这都没有必要。”

宋辞听懵了，她张了张嘴，最后徒然地问：“姐姐不喜欢哥哥吗？”

焦柳说：“我喜欢啊，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小时候被人欺负一直都是他保护我，所以不管他长多胖、多难看、多没出息，我都喜欢他，我对他没有任何要求，甚至不要求他也要喜欢我。”

这种说法真是太让宋辞惊讶了：“可若是他不喜欢姐姐，这样的喜欢就毫无意义了。”

“怎么会没意义呢？喜欢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情感馈赠，它不一定需要同等回报，”焦柳说着耸了耸肩，“不过吧，我说的这种喜欢在成长过程中还是产生了一些变化的，至少现在来说，我觉得它和你以为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这么说宋辞就稍微明白一点了：“所以姐姐同哥哥之间已经是亲情了？”

“这么说也没毛病，”焦柳突然察觉到话题开始跑偏了，又开始往回拉，“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我是想跟你说，你不能总想着讨好别人来过日子，不管是之前因为想讨好元曲而对我产生敌意，还是现在觉得茶哥不好惹，所以选择来讨好我，都是一样的，你自己不立起来，靠谁又能长久呢？”

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宋辞接收这些信息有些难以消化，焦柳又说：“我觉得很多传统文化是值得传承的，包括你喜欢汉服，说话也总学古人那个调调，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也一直很尊重，但是有些糟粕就不用一起去学了，大清早亡了，男尊女卑的思想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根除啊，那些想利用这个来控制女人的男人这么洗脑就算了，你怎么能真的信呢？”

结果她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最后宋辞的关注点居然是：“大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