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了,”老祖宗说:“你们张家之前是个悬壶济世的医家,被人陷害落到了这等地步。好在善有善报,你们当初救了胡人,胡人教会了你洋文,这会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是呢,老祖宗,我也没想到当初胡人被我爹爹救回来后,还能学会洋文。”白似水发现自己现在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渐长了。
“那时候小,学什么都快。”凤川说:“那洋文听在我们的耳朵里,像在听天书。”
大家又聊了会,等到夜色更加深重了,老祖宗也乏了,这才散了去。
踏着皎洁的月色,碧螺在前面提灯,白似水和殷越非并肩走着。
走着走着,也许就要这样走一辈子,走到黑发变白,皱纹爬上了脸颊,白似水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的他,也不知拥有邪灵神识的他有没有一丝丝害怕离开人世的那一瞬。
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殷越非何尝不是和张子芸一样,也是这一世的原主了。
他和她的相遇,是天生注定。
他和她的交锋,是因果定数。
殷越非的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悄悄地牵上了‘张子芸’的手。
这一世,他们已是并肩作战、令人钦羡的伉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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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风大,白似水在上巳节买的七连蝴蝶风筝派上了用场。
今日,殷越非去了绸缎庄,他现在已经全力接管殷家的生意。绸缎庄今日的生意也由他亲自洽谈,但凡他谈的生意都是旗开得胜。
如老祖宗说的,他有经商天赋,在小时就已经体现出来,只是那时的他心不在此而已。
喊上碧螺,两个人一拉一放,逆着大风,让风筝越飞越高。
“少奶奶,小心,别缠上树枝了。”碧螺看着风筝的线绕到梧桐树上。
“知道啦。”白似水嘴上说知道,但手中的线并不听她的话,长长的线儿缠上了梧桐树,风筝失去了控制,落在了树枝上。
望着挂在梧桐树上的风筝,碧螺赶紧派小丫鬟去找根长点的棍子来够风筝。
长棍子是找来了,但是她们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风筝挂住了吗?”殷越尘走了过来:“棍子给我。”
小丫鬟把手中的棍子给了他,他长长的胳膊一够,就把风筝给勾了下来,又把手中的风筝交给了白似水。
“谢谢。”白似水接过风筝。
“碧螺,你去把大哥房中的那本金刚经拿来,我要借用一下。”
“是。”
碧螺和小丫鬟被他打发走了,他又对白似水说:“大哥身子不太好,如今又时常在外应酬,嫂子一个人在南苑,若是闷的慌,可以过来找我。”
“这南苑还有碧螺和几个小丫鬟,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呢?”白似水斜眼看着他。
“那都是些不懂情趣的丫鬟,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说到这里,殷越尘声音放低了:“难道嫂子看不出来,越尘对你的那份倾慕之情?”
“你应该对我有尊重之情才对。”
原主张子芸是有几分美色,但是嫡亲小叔子敢于三番四次调戏嫂子,除了长相,也有其它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