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夜的京城里灯火通明,街巷中为了迎接圣驾,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往日京城里最繁盛的长街,如今封街十里,严禁车马通行,两侧井然立着整装有序的府卫。进不去长街的百姓们只能隔着一条河,互相推挤着向前探着,想一睹圣尊。
“二殿下宁王为了这次圣上出巡没少出力,连府兵都派出来了。”
“还说呢,这长街从申时就封了,我绕了个大圈才占到这么个前边儿的位置……哎哎哎!别挤了!隔这么远你就是再怎么挤也看不见陛下!”
百姓们闹闹嚷嚷地,河对面却依旧平静,护卫的府卫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长街上静得几乎让人压抑。
这严正的气氛忽然被一阵马鸣声撕裂,只见两行车马并架行来。为首的马上分坐着两人,他们都身穿华服,为身后缓缓驶来的龙辇开道。
马背上的二人眉目有些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年纪稍长的那位驶左马,昂首挺胸,一双星目炯炯有神望向前方,带着君临天下的郎阔姿态。
右马背上的少年身着一袭绛朱官服,身姿挺拔,虽也带着皇室子弟与生俱来的贵气,气质却较身边的人亲和许多,带着少年气。皮肤在灯火的映衬下仿若瓷肌,眉目如画,连唇边都带着淡淡的笑。他低眸望向岸边,清浅一笑,就引来了阵阵惊呼。
“湛王殿下自小在西北长大,怎么长得如此精致,标致得倒像个水中出来的神仙!”
“可不是嘛!湛王殿下这次为了选妃特地入京,这下子,恐怕是要整个京城达官贵族的千金都要失了魂了。”
河对岸的百姓们果然被湛王的容貌打动,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三言两语不知怎么就飘进了右马上的宁王,他微不可见地轻蹙眉峰,瞬间就又换回了原来俾睨众生地高傲神态。
眼看着龙辇环城一周,最终驶入皇城,对于湛王容貌的讨论仍未停止。
“——嘭——啪”夜幕中升起了绚烂的烟火,百姓们抬头看去,终于想起每年元夕夜的固定节目——烟火。只见一朵朵星火腾空而起,在璀璨刺眼的光亮中绽开,转眼即逝。
夜幕,终于要归于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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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看着最后一朵烟花消失在空中,低下头擦干净了手中的血迹,随后淡漠地将帕子丢在了地上。
帕子轻飘飘下落,却精准地盖上了地上的那具尸首狰狞的面目。
地上躺着的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尚书史——唐川。这个人暗地里卖官出去,卖的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到底是朝廷的害虫。主上要求了了在元夕夜前杀了这人,她作为杀手照做就是,不用管这些死人的恩怨。
今夜京城众人都去看那圣驾游行,唐府戒备也些微松懈,了了便趁机潜入唐川书房,一刀刺进了正在伏案写字的唐川后背。可怜那人还未回头便断了气,连是谁送他的上路也不知道。
在被“花钥”训练的十余年里,杀人对于了了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她驾轻就熟地割下唐川腰间的玉佩,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腕间冰凉地触感却带着些许温柔的力道,花了了刚要反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幽幽兰香。
“你的任务完成了?!”了了轻声问道。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低沉好听的声音让了了心跳都漏了一拍。
“也就比你快一点,死人的油水都不放过?”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手上的玉佩便被人夺走。
“阿迟!”了了咬牙切齿地反身一踢,踹向身后高挑男子的肋下。好在对方身手似乎更是优秀,一个轻微的侧身便躲过这毫不留情的一脚。
“啧啧啧”花迟俊美的凤眸中流露着戏谑“自己人还没这破玉佩重要,真叫爷伤心”
“破玉佩?”了了睁大眼睛,几乎要被面前这个不识货的家伙气死“这可是上好的蓝田暖玉,当铺里五百两银子保底。”
花迟瞥了眼早已凉透了的唐川冷笑一声:“平日里装得海晏河清,私下里没少做些龌龊事,拿他东西倒脏了爷的手。”
“你嫌钱脏我可不嫌,拿过来。”
花迟挑眉一笑,举着玉佩不给她,奈何他身形高挑,足足高了了大半个头。拿不着了了也懒得同他废话,狠狠踩向他的脚。
“哎哎哎,怎么还急了呢!”花迟将玉佩轻巧一丢,不偏不倚落入了了怀中。“拿去拿去,爷一会儿参加元宵皇宴,就不和你回去了”花迟做作的像碰了脏东西,故意在了了衣服上蹭了几下当是擦了擦手。
“这么好的玉佩不拿白不拿嘛!”了了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收起这玉佩,“那你路上小心点,”说着转身就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阴笑着“玉佩的事不许告诉主上。”
花迟脸上随即也恢复了那副倾城妖艳的笑颜。“爷想去喝酒了。”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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