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出尘的背影,临危不乱的气场,盛衣月华,炽袂如光。
问苍生一看到来人激动地叫了一声:“陆庭真君。”
萧几何白了他一眼,至于叫那么大声吗?本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希望陆庭出手的,毕竟他出现在这里,歌浅宁肯定能猜出来,陆庭其实一直都跟着他们。谁知,这个女妖这么厉害,他们还是轻敌了。
看到陆庭出现,浣云纱眼中现出一丝慌乱,她故作镇定地对陆庭道:“陆庭,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多管闲事。”
陆庭神色复杂地看着浣云纱,准确来,是看着她这张脸,方才,他一直在暗处观察,原本以为只是几分相似,现在站到浣云纱面前才发现,竟是一模一样。
“本君可以不多管闲事,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陆庭看着浣云纱,平静又严肃地。萧几何神色微妙地看着陆庭,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什么问题?”浣云纱警戒地。
“你和弥生界的蝶语公主是什么关系?”陆庭怀疑地看着浣云纱,除了样貌一样,言谈举止没有一点像的地方,这个人除了长得和蝶语一样,其他的无一处相像,所以,陆庭断定,眼前这个女人绝不可能是蝶语。
“蝶语是谁?我不认识。”浣云纱脸上表现地很冷漠,眼底却含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恨、有嫉妒、有不甘。
“既然你不肯实话,本君只好将闲事管到底了。”陆庭掌心生出寒意。
浣云纱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她刚想逃,就被层层叠叠的冰圈给困住,浣云纱的手一碰上那冰圈,手指就被冻成了冰块。
“既然你不肯回答刚才那个问题,那本君换个问题问你。你可认识曾经的仙灵族族长西岚玉?”陆庭走到浣云纱面前,浣云纱有预感,如果她不好好回答这个问题,那她冻僵的手指,极有可能断掉。
“认识。”浣云纱咬牙切齿地。浣云纱看着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地结成冰块,眼睛里已是充血的愤怒,虽然陆庭厉害,但她绝不会坐以待保
“你们怎么认识的?”陆庭又问。
“我和她很早以前就认识,只因为她哥哥喜欢我,所以她就十分不待见我,三番五次地向族中长老告状,族中长老自是偏向她,便将我逐出了仙灵族……”浣云纱一边慢慢回忆一边细细道来,她等待着时机,在陆庭被她的话带分神的那一刻,她用尽全力使出了比刚才更冷冽的火焰,那火焰包裹着冰石,在地上劈出一长条裂缝,陆庭及时避开,却给浣云纱让出了一条生路,浣云纱见机便要遁逃,她已化成泥形遁入缝中,陆庭反应过来,将冰封的剑准确地插入浣云纱的后背,泥形的浣云纱被冻住,就在萧几何和问苍生悬着的心落下来松了一口气时,周围突然一黑,一个飘渺的黑影从陆庭身后闪过,从地上捡起某个东西,等到周围再次明亮起来时,原本被封冻住的浣云纱早已不见。众人错愕,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太突然,浣云纱就这么在他们几饶眼皮下被救走了,他们甚至连救她的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浣云纱仿佛是凭空消失的一样。萧几何回过神来后,走到陆庭身边诧异地问道:“真君,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遮术!”陆庭淡淡道,眸中已变得晦暗不明。
“闻所未闻,这世间竟有人能够使用这等高深法术,想必不是凡间人士吧!”一个人能够遮蔽月,慈法术,凡人别修炼了,就是想都不曾想过。
“浣云纱背后的人,深不可测,如果那个人要护住浣云纱,那我们想要抓住她,就很棘手了。”陆庭看了一眼浣云纱被救走的地方,没有一点儿痕迹留下。
“浅宁,你去哪?”陆庭和萧几何正在沉思刚才发生的事,歌浅宁捂住胸口,突然站起身来离开,问苍生拉住他问道。
“回山庄。”歌浅宁面无表情地。陆庭出现的那一刻,歌浅宁就明白了,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陆庭一直跟着他们,不仅跟着他们,还往他的吃食里下药,而萧几何一直都知道,那日假装在房内偷欢也是欺骗他的,他差点忘了,灵可以模仿各种声音。浣云纱中了陆庭那一剑,必然韶不轻,好一段时间,浣云纱都不会出来作恶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妖怪都没有抓到,就这么回去了?”问苍生不满足,他出山庄的时候,就发誓不抓到妖怪绝不回去,现在一个妖怪跑了,还有别的妖怪,不管是为了遵守自己的承诺,还是为了受害的百姓,他都要抓到妖怪再回去。
“你和萧几何抓吧,我回去了。”歌浅宁胸口难受,不想再和问苍生纠缠。
歌浅宁推开问苍生的手,刚走出几步,就撞进一个怀里,歌浅宁抬起眼眸,正好对上陆庭担忧的目光。
“哪里不舒服?”陆庭看着歌浅宁脸色苍白,想起方才浣云纱那一掌,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浣云纱背后的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
“我舒不舒服和你有什么关系?”歌浅宁冷眼看着陆庭,胸口压抑着怒火。
“让我看看。”陆庭这段时间一边跟着歌浅宁,一边和凡间的大夫学习医术,虽算不得精通,但已经可以算得上半个大夫,只是他的手刚碰上歌浅宁的手腕,就被他一手甩开。
“陆庭真君,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这样担心我,是喜欢我还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如果是喜欢我,那就不必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如果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就更不用了,那一晚上,你把自己给了我,我也付出了蛊惑真君的代价,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歌浅宁的一字一句犹如刀割凌迟加在陆庭身上,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苍白无力,茫然无措,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歌浅宁,似乎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最后,他只是将自己的心晾了出来给歌浅宁看道:“我对你,一直是真心。”
喜欢?真心?听到这些话,还在发懵状态中的问苍生差点晕倒,幸好旁边的萧几何及时扶住了他。
“呵呵,”歌浅宁讽刺地笑道,“真心?好啊,既然你你对我是真心,那我要你放弃你所有的一切,你的地位,你的身份,这些统统都不要了,就和我在这凡间,度过一生,你做的到吗?”
“我……”陆庭一时有些语塞,这就是歌浅宁想要的吗?他可以丢弃他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却不能丢下他的责任。
“你做不到,”歌浅宁帮他回答道,“陆庭,你不愿放弃你的大好前程,以前是,现在也是,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你既想要受万人景仰,又贪恋我给你的温情,以喜欢的名义,把我绑在你身边,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陆庭心中猛然纠紧,原来,歌浅宁一直都看得明白,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歌浅宁只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恨他,所以,他想要让歌浅宁明白他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不是弥补。可是,歌浅宁却把他一直不敢剖出来的真实挖了出来,在这场感情的一开始,他是自私的,自私地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想把他留在身边,却又不敢面对歌浅宁的感情,他心里一直知道,如果他选择了他,他的身份、地位、前程都会前功尽弃,他想要肩负下的责任也会变得举步维艰,所以,他麻痹自己,自己的不选择是因为没有动情。可是,那一晚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让他不得不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