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穿着单薄的寝衣推开了她屋子的门。
她的拂渟院里有几个丫鬟站在站在东北角零星着几片叶子的梨树下窃窃私语。
“念柳呢?”姜锦安问。
那几个小丫鬟因着偷懒被主子抓到当即就把头低了下去,不再言语。
姜锦安耐着性子开口:“念柳呢?”
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的小丫鬟颤着嗓子开口:“回三姑娘,念柳姐姐在小厨房里给三姑娘做甜羹吃呢。”
姜锦安懒散的点了点头:“叫她做好了甜羹来我房里。”
姜锦安正欲转身,又想起了昨个儿二哥哥答应自己的待她生辰,要包下整个安宇楼来给她做生辰。
姜锦安的眼睛还眯着,她揉了揉眼睛,开口道:“我二哥哥呢,还在他院里睡着吗?”
姜锦安仰头看了眼挂在天上那明晃晃的太阳。
心道二哥哥八成是去了书院了。
还是那个年长的丫鬟回的,“回三姑娘,昨夜雁北王起兵谋反,两位少爷跟着侯爷和夫人三更时分就起身赶去边关了,此刻早怕是已经出了城外十几里地了……”
小丫鬟的身子抖如筛糠,生怕姜锦安一个不高兴将她暴打一顿拖出候府。
小丫鬟进府时间不长,但早已经听说了这姜三姑娘的威名,今天是她北分到拂渟院的第一天,她和几个小姐妹拿了洒扫庭院的活,原以为这活离三姑娘最远了,谁知道三姑娘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
姜锦安有些失落。
这个雁北王是哪里和自己不对付,偏要赶在自己生辰前造反?
小姑娘的鼓起腮帮子,将这雁北王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
念柳端着甜羹送进了姜锦安的屋子,屋里却不见姜锦安的身影。
“三姑娘?”念柳唤她。
姜锦安端坐在房梁上,歪着头看念柳:“我在这儿!”
着实把念柳吓了一跳。
所幸姜锦安跟着侯爷学过功夫,她纵身一跃,落在了念柳面前。
“爹爹他们昨夜就走了啊,可曾留些话给我?”
念柳被姜锦安问得一愣。
昨夜那等形势之下,侯爷带着夫人和两位少爷急着去军营调兵,根本没留什么话。
“留了!留了的……”
念柳结结巴巴,也说不出到底留了些什么话。
姜锦安捡起昨夜被自己踢到地上的绣花枕头。
“其实根本就没留话吧?”
念柳愣了。
“他们八成是又把我忘记了吧?”
“你也别怕我伤心什么的。”
“早就习惯了。”
念柳红了眼眶:“三姑娘……”
她家三姑娘太可怜了啊,明日就是自己生辰了,可家人却远赴雁北镇守边关。
她家三姑娘竟是连个生辰都过不好。
姜锦安没理会念柳的凄凄切切,她趴在窗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安定侯府后门里,两个小厮倚着门站着,两人侧着头,窃窃私语。
“知道吗?雁北王造反了!昨夜咱们侯爷啊,连夜带兵去的雁北!”
“那圣上还真是器重咱们侯爷啊。”
“那可不!你进府晚,你不知道圣上多器重咱们侯爷啊……”
那人脸上挂着笑,却不肯再说下去。
另一个小厮被勾起了好奇心,嚷嚷着让他继续讲。
那小厮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撇了那人一眼,才缓缓开口。
“咱们府的三姑娘知道吗?三岁时第一次进宫打碎了圣上的五彩琉璃描金花瓶;还在御花园将当时最得宠的贵妃娘娘推下了莲花池;最后啊,咱们三姑娘还在御书房当着圣上的面抢了太子殿下的方糖吃!”
“就这个,圣上居然都没怪罪!你说圣上多器重咱们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