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的后门隔了一条街便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界儿。
这两个小厮在候府的后门嚼舌根子,说什么圣上器不器重安定侯府,就已经犯了大忌。
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传到圣上耳根子里,哪怕圣上再偏袒他们姜家,都要多几分疑心。
自古功高盖主的臣子,有几个能活到最后的?
姜锦安站在远处看着两个小厮讲闲话,白嫩嫩的小脸上似是凝着寒霜。
她今日穿了一件绣鱼坠莲的鹅黄色上袄,配一件丹红色织金马面裙,梳了双平髻,两侧各带着白色流苏的钗子,腰上还挂着一只荷包。
俏丽明艳。
“念柳,去问问王大掌事这两个小厮是哪里来的,他们嘴巴不太老实哦。”
念柳:“是。”
旋即转身去了前厅,寻王大掌事。
姜锦安站在原地没动,她冲那两个小厮招手:“你们过来。”
方才他们口中那个无法无天的姜三姑娘此刻就站在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
“三姑娘饶命!”
两个小厮齐齐喊道。
姜锦安皱眉。
“你们小些声,不知道以为你们三姑娘我要去杀人呢。你们是想坏我名声不成?”
“过来些。”
明明是个十四岁都不到的姑娘,却让两个邻近弱冠的小厮浑身颤抖。
“姑娘。”
念柳开口,身后还跟着一个两鬓斑白,腰杆挺得直直的男人。
是王大掌事。
王大掌事在来的路上就听念柳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上前两步,对两个小厮斥责了一番,扣了三月的例银,罚了到庄子上去。
不安分的人就是要好好管教。
那两个小厮哭丧着脸去了二管事那里报备。
“王伯。”姜锦安的声音脆生生的。
王大管是看着姜锦安长起来的,这些年边关一直不太平,他父亲带着两个哥哥征战沙场,待姜锦安大些,她母亲也随着父亲去了边关。
姜锦安幼时在府里没有威信,那些小厮丫鬟往往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姜锦安打小就闹腾,有时候丫鬟打碎了花瓶会赖到姜锦安头上,弄翻了茶盏说是姜锦安干的。
当时姜锦安也不懂事,不知道他们是仗着自己年幼欺辱自己,是王大掌事的将那些仆役训斥了一顿,打了板子后逐出府去,并把念柳送到了姜锦安身边,念柳这一陪就是八年。
王大掌事看了姜锦安的打扮,问道“三姑娘这是要出府?”
姜锦安点了点头,她是个闲不住的,整日闷在府里,倒不如要了她的命。
明日是姜锦安的十四岁生辰,尽管候府里只有她一人,生辰该过还是要过的。
姜锦安带着念柳上街,日头也渐渐大了,姜锦安觉得走的脚有些酸疼,就带着念柳去了安宇楼。
安宇楼里零零星星的坐着些客人,三五成群。
也是,雁北王都攻了三座城池下来了,谁还有心情出门闲逛?
安宇楼的掌柜的和姜锦安相熟,是个姿容昳丽的十八岁的聘袅姑娘。
魏苏将姜锦安拉进柜台内,“三姑娘,向南边看。”
姜锦安向着魏苏说的地方看过去。
那几个人坐在一角,桌上点了一壶烧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煮毛豆聊的正欢。
“你们刚来京城,只以为京城繁华,殊不知京城还有一位奇女子!”
那人讲到兴处,竟是站到了圆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