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姑娘在画舫上和姜锦安争辩起来。
论骂人她当然是比不过姜锦安,可暗箭难防。
赵二姑娘许是面子丢的不情愿了,竞生了要将姜锦安推下湖的念头来。
赵二姑娘也算个有种的。
她想了,也做了。
亏的姜锦安警惕性强,抓住了画舫外挂灯笼的竹竿,才没落得个坠湖的下场。
当时要不是念柳拉住了姜锦安。
姜锦安就要摁着那赵二的头,将她推下水去了!
不过她也没忍着,待诗会散了,姜锦安从乘船的老伯那儿寻来一个麻袋,将那赵二套进麻袋,暴打了一顿。
这才有了东安伯上折子告她的事。
可姜锦安死不认罪,当时她将赵二套进麻袋,赵二根本就没看清姜锦安的正脸。
圣上让姜锦安给东安伯爵府送了些补品,将她训斥了一顿,也就没了后话。
哪怕东安伯爵府再怎么气愤,这事也还是就这么算了。
毕竟你没证据不是?
……
姜锦安瞪着念柳,说好了不提这事的!
太丢人了,她好歹也是候府嫡女,给一个伯爵府的外室扶正的续弦娘子生的姑娘道歉去,有失身份啊!
姜锦安为此气了三天。
沈越还弯着腰,却始终不见姜锦安说一句:“小沈大人不必多礼!”
王大掌事的从候府赶过来,他年纪大了,硬生生跑了两条街才寻见姜锦安,此刻早已气喘吁吁。
王大掌事的开口,却连个完整的话都凑不出来。
“三姑娘……皇上……见……”
姜锦安立马就反应过来:“皇上要见我?”
王大掌事的重重点头。
姜锦安望着沈越,终于说了话:“得了,谁叫沈编纂出言不逊,现在都闹到皇上哪儿去了,小沈大人圣眷正浓,可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说道最后姜锦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下头,双肩微微耸动。
在沈越的角度看来,姜锦安这是哭了。
沈越慌了阵脚,他把一个姑娘给弄哭了?
这个认知让沈越羞愧难当。
虽然对方是个混丫头吧,可这事毕竟是自己不对,沈越当下大手一挥,“姜三姑娘放心,此事我一人承担,哪怕到了圣上面前,我也不会让姜三姑娘为难的!”
姜锦安转身扑进念柳怀里,变本加厉的鬼哭狼嚎起来。
她就是吃准了沈小郎君这个耿直的性子,才故意示弱让沈越背锅。
念柳自然知道自家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么药,她怀里搂着姜锦安,冲沈越一颌首,十分感激的样子:“那就劳烦小沈大人了。”
沈越有正经官职在身,担得起“大人”二字。
大殿之上,姜锦安的流苏发饰只剩了一个,崭新的织金马面裙上零星着墨汁,白净的小手上漆黑一片,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
景沅帝眉心一皱,姜铭均才离开候府不到一天,姜锦安就把自己整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传出去还了得?
景沅帝叹了口气,这才瞧见姜锦安身侧站着的沈越。
“沈编纂怎么来了?”
沈越一愣,皇上不是为了他和姜锦安起争执才宣姜锦安进宫的?
但他人既然来了,就绝不可能把这事儿藏下去。
沈越将安宇楼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并像他说的那样,把过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陛下,还微臣冲撞了姜三姑娘,还请陛下为姜三姑娘做主!”
姜锦安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凄凄切切一些。
沈小郎君实在是对不住喽,可谁叫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