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听见那老妪哭喊:“你们这些公家人,到底有什么用!我儿子在府里被她杀死了,你却说她昨日在牢里呆的好好的?可怜我儿子今年才四十二岁啊!就被这妖女夺取了性命!”
姜锦安最看不了这哭哭啼啼的场面,她将摇了摇团扇,着实觉得烦躁,便又转身回了马车上。
不得不说禁卫军的名头就是好用,一盏茶的功夫大道上就清出了一条路,路过那囚车时,姜锦安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子斜倚在囚车上,勾着唇,一双杏眼透着温柔,怎么看都像是温婉本分的老实姑娘,又怎的做出了杀人的勾当?
姜锦安的目光和那女子相对,她的笑容更盛了,还冲姜锦安微微阖首,姜锦安虽然疑惑,但还是冲她点了点头。
念柳刚好看过来,却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浑身僵直。
念柳扒着姜锦安的衣袖,颤声道:“姑娘……她……她是那晚杀人的女子啊……”
姜锦安也是吃了一惊,她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念柳。
这就是那晚持刀行凶的女子?
所以她是在谢自己当晚护了她?
念柳还没在惊恐中回过神来,呆呆愣愣的。
姜锦安拍拍念柳的手背,定了心神:“怕什么,有本姑娘护着你呢。”她复又去撩帘子,想再看看那女子的模样,可他们走出去太远,那女子早已经被他们抛在身后,看不清模样了。
姜锦安便又去唤随行护着自己的禁卫军,她撩开帘子,双手托在脑下,娇声道:“几位官爷大哥,这女子不是前几日就被关进大牢了?怎的又闹出了杀人的案子?”
随行的禁卫军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冒头的小伙子,见到这样娇俏艳丽的小姑娘趴在窗口轻声细语的唤自己,谁都受不了。
有脸皮薄的,此刻满脸通红,也不言语,低着头只管走路。
都说安定候府加的嫡女是个目中无人、作天作地的丫头,可他们接触下来,却着实觉得传言不可信,这明明是个天真烂漫、举止有度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那里有传言里的半分不堪?
都是唬人的!
怕是要把人姜三姑娘的名声毁尽了,好留给他们家做媳妇吧?
来护送姜锦安的禁卫军里有个领头的,叫柳嘉和,他隶属千牛卫,是西宁伯府二房的嫡长子,因为他父亲不是长子,所以伯爵府的爵位也传不到他身上来,索性早早进了大内,如今也混到了二等近卫,前途无量。
他就站在马车的右侧,离姜锦安紧的很。
他清了清嗓,努力摆出一份矜贵冷漠的样子:“三姑娘说这女子,原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户人家的儿子死了,总要寻个背锅的,说到底也不算冤枉了那女子,她的确曾对那户人家的主人起过杀心,她拿着菜刀将那人好一顿砍哩!让人家丫鬟小厮发现了,索性拿着菜刀跑了出来,那一夜可吓坏了不少人……”
柳嘉和后面说的话姜锦安已经听不见了,她久久的看着那女子的方向,她总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
一个弱女子,况且是姿色不差的女子,要刺杀大户人家的主人,多的是法子,又何必选了这胜算最小的法子。
姜锦安缩回脑袋,手里咬着自己手上的软肉,思量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