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里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的人,个个庄严肃穆,整整齐齐的排在院子里。
这些人都是历经院试、乡试、会试,一路披荆斩棘才来了殿试的。
家里富庶的,今日若是榜上有名,那便是光耀门楣的大事,若是失之交臂,也只能在等三年。
而对于那些寒门学子,科举成败决定了他们的一生。金榜题名了,就能入朝为仕,远离贫寒,若是不成,便只能一生拘泥于乡村一隅,永无作为。
姜锦安下了马车,一人走在前头,念柳被她舍在了车上。
那些个禁卫军就在姜锦安身后依次排开,护得紧。到了考生所在的院子,这些禁卫军又将姜锦安围在中央,姜锦安被他们围着,连路都看不远。
科举的才子们行祭礼的时候姜锦安就站在一旁看着。
他们的面前是史上有名的文坛大家孔李杜的雕像,孔李杜是大昭的开国将军,后来在鹤启之战受了重伤,再不能动武,他便弃武从文,虽是半路出家,可他的文坛造诣却是顶尖的,注经释文、诗词歌赋他样样都好,因此也得世人尊称一句“大先生”。
祭拜的礼仪繁琐,姜锦安看的眼睛生疼,索性她站的位置不算显眼,揉两下眼睛也没人发现。
姜锦安揉完了眼睛越发觉得想打个哈欠,可毕竟人多眼杂,姜锦安憋的双眼通红。
好不容易看完了祭礼,姜锦安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鼻尖通红,好不可怜。
考生们都去了贡院在候着等着放榜,姜锦安便跟着人去拿报贴。
说起来也是颇为尴尬,翰林院这次派来的人居然是沈越。
沈越这些日子也是苦恼的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消息,说他未娶亲先纳妾,一纳还是两个小娘,更有甚者说他孩子都五岁了!
天地明鉴!
他沈越活到这么大连姑娘家的手指头都没碰过,那里来的两个小娘和五岁大的孩儿?
沈越为这事儿气的够呛,沈府的家教严,他爹爹认为无风不起浪,因此罚着沈越跪了三天祠堂。
沈越眼底乌青,显然是没睡好,他冲姜锦安颌首,“姜三姑娘,前几日说登门拜访,给三姑娘赔礼道歉,竟是一直没空出日子来,望三姑娘海涵。”沈越将那用黑黄檀木做的托盘交到姜锦安手上,托盘上放了科举的报贴,现用油纸包好,上面还盖了一张明黄色得布料,安安稳稳的放在托盘上。“这便是今年的榜单了,上面这张布料是陛下亲自盖上的,莫要弄脏了,弄丢了。”
沈越还在嘱咐着,姜锦安拿了榜单转身便走:“小沈大人如今竟如此啰嗦,各项礼仪我已都晓得,不必小沈大人再重复一遍。”
科举考生来的人多,可最后能中榜的不过凤毛麟角,况且景沅帝继位后对科举抓得更紧。
科举中榜之人分三甲。
一甲三人,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
二甲十人,二甲一名称传胪,赐进士出身;
三甲三十,赐同进士出身。
大昭科举试题难度很大,开国这么些年,也就只有一人在科举里连中三元。
那人便是太宗皇帝一脉的嫡孙,已过世的雁北王谢盛昀,皇室宗亲,天子血脉,却在二十九岁那年暴毙离世,也当真让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