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香炉已灭所以味道并不是很重,此刻掀开炉盖,霸道的“红銮”香扑面而来,姜锦安觉得自己的鼻子都不管用了。
陈员外不被熏死已经是奇迹了吧
谢凛也走了过来,香炉底部铺了满满一层“红銮”,“红銮”之所以叫“红銮”更是因为它颜色殷红,只一茶匙的就能让屋子里的香味持续一整天,霸道的很,所以取名“红銮”。
姜锦安拿起一旁的茶匙搅了搅,足有一指厚!
看陈员外这量……姜锦安捂住鼻子,咳了起来,血腥气配上这霸道浓郁的“红銮”香,她真的受不了了。
姜锦安翻着白眼一路小跑出了陈员外的卧房,最终扶着一根柱子,趴在栏杆上干呕起来。
谢凛跟了出来,想摸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姜锦安,却又想起帕子早已经绑在了姜锦安的手上,他抬起的手一顿,又落了下去。
谢凛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衙门的人会来将这间卧房围的严严实实,保护好屋里的东西,我再去看看陈员外的尸体,你先回去吧。”
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来查案本就是十分荒谬的事,谢凛也不指望姜锦安能帮上什么忙,她只要在一旁做个安安静静的讨吉利的摆件就可以了。
这种沾了血腥的事,他来做就好。
可姜锦安是个执拗的人,在又一声干呕之后她抬起了头,惨白着小脸道:“我也要去。”
谢凛觉得有些可笑,“你去做什么?当着陈家那么多人的面呕出来吗?”
姜锦安一字一顿道:“我只是一时不适,何况这案子我也有份,我也该去看看死者的尸体不是?”
“你真要去?”谢凛弯下了腰:“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陈员外身中三十二刀,还都是用厨房里剁肉的菜刀砍得,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划破了皮肉,三十二刀伤参差不齐。他又是因为伤口皲裂活活疼死的,三十二刀伤此刻已经全部裂开,哪怕换了衣服,可脸上手上的伤还在,皮肉翻卷,不是小姑娘能看的。
陈员外的棺椁停在大堂,姜锦安因着个子矮的原因只能瞧见那描金的枣红色棺木,瞧不见里面的尸体。
姜锦安连跳了几下都是徒劳无功。
谢凛看着她步摇叮当,竟生了要将她发髻揉乱的心思,最终谢凛拍拍姜锦安的头,道:“别跳了,陈员外的尸体一会儿会运去京兆府的义庄,你去那里看也不迟。”
陈老夫人不乐意了,她甩开小秦氏的手,手里的拐杖将地砖敲的邦邦响,“你们要带走我儿子?不行!还有三天我儿子就要出殡了,你们这不是让我儿死不安宁吗!”
陈老夫人年轻时也没读过几本书,只知道给她儿子出殡是头等大事,昨夜就打点好了送葬的人,除去陈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又花钱找了五十个精壮小伙子来给她儿子送葬,银子都拨出去了!
陈老夫人拐杖一丢,哭天抢地的就躺在了地上,“可怜我儿啊!死都不得安宁啊!”
姜锦安料定谢凛从小到大学的是诗书典仪,他爹娘一定没有教过他如何对付这种地痞流氓,无赖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