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的衣裳已经湿了,尤其是她那两条胳膊,笼月纱的布料一沾水和透明的没什么区别,姜锦安这就等于把两条白嫩嫩的胳膊露出来给人看。
可明显她本人还没有注意到。
谢凛垂下眼皮偷瞄了一眼,又飞快的转移视线,可耐不住还是红了耳根。
谢凛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疼得厉害。
姜锦安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这样就接上了吗?你是怎么接的?教教我吧!”
谢凛没说话,任由姜锦安扯着自己的袖子乱晃。
姜锦安一脸的崇拜,简直是把谢凛当做了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还有还有,你不是状元郎吗,你怎么还会武功啊?贡院的档案上没有说有会武功的考生呀!”
谢凛沉着脸看了姜锦安一眼,衣衫凌乱,披帛都缠到脖子上来了,头发丝湿答答的贴在脸上,精致的发髻早已经乱作一团,只余了个白花小钗颤颤巍巍的挂着。偏偏还是一脸的兴奋,怎么看都像被人糟蹋后疯魔的模样。
再任由她吵闹下去,说不定就要引来旁人了,她姜锦安可以不要脸,但自己不能不要脸啊,早些离开方为上策。
京兆府里都是男人,由着姜锦安穿着湿衣裳往外走这可不太妙,于是他牵着姜锦安的手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子。
屋子里摆了十几张单人床榻,床榻上都躺着人,人身上无一例外都盖了白布,屋里暮气沉沉。
这是京兆府的义庄。
姜锦安慌了神,也不闹腾了,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她四下瞧了瞧,嫌弃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呀……”
难不成他身份特殊,是哪个世外高人的亲传弟子,在庭院里不方便言说,才把她拉到了隐秘的义庄来?
没看出来他心思竟如此细腻。
谢凛将姜锦安头上那只颤颤巍巍的白花小钗拽了下来,红着耳尖塞进了姜锦安手里:“三姑娘,您且把衣服穿好……”
姜锦安接过小钗,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却瞧见自己胸前漏了一大片春光,她急忙扭过身去,理了理衣服。
坦领就是这样嘛……
没关系的,都是衣服的惹的祸。
姜锦安心里嘟囔着,却悄悄的红了脸。
怎么什么鬼事情都往自己头上砸啊?先是上午被他拽断了肚兜,又是下午叫他看了不该看的。
姜锦安简直想拿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谢凛索性扭过身去,摆弄着手里的扳指玩。
一方屋子,当着十几具尸体的面,两人都悄悄红了脸。
气氛诡异。
庭院里吹起了风,风声呼啸,吹得门窗都剧烈响动起来。
姜锦安将披帛拉下来,丧着小脸瞧了瞧自己一身的狼狈。
她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穿坦领了。
她一身狼狈,珠钗头饰掉了个干净,这腰链倒是完好无损的挂在身上,也算是顽强了。
发髻已经乱了,姜锦安干脆将将头发整个散了下来,随口问了句:“谢大人师承何处呀?”
想她姜锦安的武功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就拿她大哥哥教她那招飞花看雪吧,那也是祖辈上传下来的,虽然具体的作用也就是舞剑的时候好看一些吧,但那也是她姜家的剑法呀!
陈员外的尸身也停在这里,谢凛干脆挑了布去再看一遍。
谢凛没听清姜锦安问了什么,他转着手上的扳指发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