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点头,接过那方锦帕蒙在了眼上。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呦!弯刀派的亲传弟子。”
“保住不会!”
谢凛提了匕首冲入人群,身形鬼魅,姜锦安只听见兵刃相接的脆响和林间风声呼啸,以及刀刃扎进血肉里的声音和那一声声痛呼。
须臾过后,谢凛带着一身的血腥气走到了姜锦安面前,他身上血迹斑斑,但都是溅了别的血,自己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少。
谢凛挑了那锦帕下来,拿锦帕擦拭匕首上的血渍。
而那些人也已经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姜锦安看着谢凛,怀疑起了自己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她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她查过科举的档案,上面并没有说谢凛会武功,而最初的考试里谢凛的名次也远远的落在后面。
此人身份绝不简单,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凛擦拭匕首的手一顿,随后他懒懒的掀起眼皮,将染了血的锦帕丢在一边,从容又带着些兴之所至的懒,像是林中的猛虎捉到了猎物却不急着享用,鲜血沾在他的脸上浸了那颗红痣,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良久,他淡淡道:“姜锦安,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姜锦安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起风了,月色映在二人脸上,带着轻柔的发丝飘飘翻飞,月色如水,霜满长天。
谢凛最先打破了安静,他捡起地上的刀鞘,语调是去往日一般平缓,不带一丝情绪,他说:“你只要记住我是谢凛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去管。”
姜锦安摸了摸胸前那枚玉扳指,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她道:“好。”
只要他做的事对家人和自己无害,纵着他也无妨。
…………
崇明殿里檀香浓郁,木鱼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赵帘依捧了一本经书装模作样的跪在蒲团上,领头的自然是忠王妃和谢静轩。
赵帘依低着头,只盼谢静轩不要注意到自己才好。
她偷偷瞟了眼赵绯月,也难为她涂了这么厚的一层口脂了,今夜连饭菜都没吃下去,赵帘依跪在她身旁都能听见她肚子“咕咕”的叫声。
当真是饿很了了啊!
赵帘依打了个哈欠,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眯着眼瞧过去,发现前面已经接二连三倒了许多人。
忠王妃和谢静轩是最先倒下的。
有人给他们下了迷药!
指甲扎入掌心,疼痛稍稍换回灵台的一丝清明,她借着倒下的劲儿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而后殿门被推开,赵帘依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抬着一个个的大箱子往里走,他们绕到佛像后面,打开了什么机关,指挥着把那一个个的箱子往里抬。
眼皮越来越重,赵帘依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姜锦安绕过地上鲜血的,蹲在那尸体身边瞧了一眼,那姑娘衣衫不整,额上有一个大洞,血液已经凝固,一双眼绝望的睁着。
是上午遇见的那个人。
姜锦安熄了火把,借着月光帮她穿好了衣衫,又伸出手帮她闭上了眼。
姜锦安有些怕,声音发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姑娘您一路走好……”
谢凛往姜锦安这儿瞧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他方才把这几个人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现如今他们想动一下都是难事儿。
不足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