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妃捧着茶盏,手却止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仰起脸来,“真的没事么?”
谢静轩蹲在忠王妃腿边儿,“母亲且放一百万个心。”
忠王妃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眼,倚在了椅背儿上,“好……”
但愿吧。
忠王妃稍稍稳定了情绪,又想起了谢静轩在光正殿做的混账事儿。
她一脚踢在谢静轩腰上:“你今日犯什么糊涂?难不成瞧上那个小丫头片子了!我告诉你这是万万不可的!”
“嘶……母亲您就不能轻点儿?”谢静轩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腰,“儿子身体吃不消啊!”
“吃不消?!”忠王妃气不打一处来:“你有脸说你吃不消?你在你院里夜夜笙歌,玩一夜三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身子?!要不是你搞大了你表妹的肚子,我至于来给你物色世子妃么?你的脸皮可真厚,随了你那死鬼老爹!”
“母亲……您小点儿声音!……儿子也要脸啊!”
忠王妃冷哼一声:“你要脸?你要脸就不会明知道你表妹不能嫁给你做正室还偏偏搞大了她的肚子了!”
说到最后,忠王妃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落下,她哭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兔崽子?现如今我被困在这里,连你父亲的面都不到了,只能用信鸽交流……”
谢静轩无语,“往年礼佛的时候您不是也见不到父亲?”
忠王妃哭的更厉害了,“那能一样吗!”
…………
明净大师的尸身停在一间厢房里,门外是一群群排列整齐的僧人,他们手上带着佛珠,正在念《往生咒》。
楚燃的头都大了,他一到静安寺身上带的鸭肠被没收了不说,而且现如今已经在门口念了半天的《往生咒》了!楚燃堵住耳朵,再念下去自己就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
姜锦安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泛着亮的光头,她眯了眯眼,觉得自己应该是来错了地方。
扭过身往回走,却撞进一个硬梆梆的怀里,谢凛舔了舔唇,喉结滚动,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倒有几分不羁放纵的意味在里头,他笑道:“三姑娘这是投怀送抱?”
姜锦安瞪大了眼,她支支吾吾,“你……我……你有病吧!”
谢凛绕过姜锦安往屋里走去,滚动的喉结和低沉的笑声却在姜锦安脑子里回荡了千百遍,明明是初冬季节,姜锦安却闹了个大红脸,她揉了揉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走了进去。
母亲说了,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别人就看不出来。
屋里头楚燃坐在蒲团上,生无可恋。
姜锦安笑眯眯的凑过去:“咦?又是你呀!”
她转了转眼珠,嗓音娇软甜腻:“你是不是谢凛的专属仵作,怎么他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楚燃瞧过来,将姜锦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儿,他回道:“那你是不是他的他的小媳妇儿,怎么他在那里你在哪里?”
姜锦安急了:“你放屁!”
楚燃神神叨叨的开口:“姑娘可住口!姑娘难道不知道在停着尸体的房子里骂人,冤死的魂魄就会入梦索命吗?”
姜锦安瞧了眼里头停着的明净大师的尸体,明净大师浑身焦黑都烧成炭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瞧出个人形来,姜锦安忽的又想起那串佛珠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