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屋子里,王渐拂坐在圆凳上目光呆滞。
赵绯月急得团团转,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动手杀人。
还有赵帘依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
她俯下身子抓住王渐拂的手,柔声试探道:“母亲……赵帘依说的话是真的吗?”
王渐拂倏的瞪大了眼,她摇着头:“不是的,母亲是肃宁王家的女儿,真的是肃宁王家的女儿……”
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她抓着赵绯月的手,像是在祈求。
“母亲虽不是什么大户,但肃宁王家你的舅舅们你也都见过的啊……”说到最后,王渐拂的神情恍惚起来:“你怎么能……怎么能不信你母亲呢……”
赵绯月被抓疼了,她抽出手来,白皙的手背上现了一圈儿红痕:“我信!我信!母亲您弄疼我了!”
王渐拂好似才缓过神来,她抬起赵绯月的手,轻轻呼气:“乖乖,母亲是不是弄疼你了……”
赵绯月自王渐拂身边蹲下,她扬起头来细声安慰:“母亲这是怎么了,母亲别怕,一切都有父亲撑着呢不是?父亲一向不喜欢赵帘依,哪怕是杀了她又怎样?母亲是东安伯府的大娘子,管教女儿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是下手重了些,任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王渐拂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沉闷的紧,赵帘依兵行险招,必然也是做了安排的,只恨她没能识破赵帘依的阴谋,竟进了她的套!
赵帘依是留不得了……
她轻轻合上眼,白氏在地底下那么多年,也想念她的女儿了吧,是时候送她女儿和他团圆了!
庭院里姜锦安已经叫人看住了王渐拂所在的屋子。
她微微垂着眼睫,神色晦暗难测。
槅扇被人打开,楚燃从屋里出来,他的宽袖上染了鲜血,像是冬日盛开的寒梅,斑斑点点,极尽浓艳。
“怎么样?”
楚燃抖了抖宽袖,似是有些嫌弃,“死不了。”
姜锦安长舒一口气,“多谢。”
既如此她便能安心找王渐拂算账了。
王氏母女嚣张数年,总该让他们安分些了。
原处天空灰暗朦胧,顷刻之间便席卷了整座静安寺。
“念柳,去把我那柄镶红珠的匕首拿来。”姜锦安吩咐道。
那柄匕首是姜锦安十三岁生辰时她外祖父送的,刀鞘复杂精美,刀刃削铁如泥。
姜锦安接过匕首摘去刀鞘,气势汹汹的踹开了王氏母女的屋门。
王渐拂将赵绯月护在身后:“姜三姑娘这是做甚?安定候就教了你这些吗?你的礼数规矩呢!”
姜锦安背着手走进屋子,踹翻了门边的案架,“你如今是与我摆长辈架子呢?”
“母亲小心!”赵绯月抓着王渐拂的衣衫,连连后退:“我母亲是东安伯府大娘子,难道不是你的长辈?姜锦安,你未免太过猖狂了!”
“猖狂?”姜锦安歪头,一双丹凤眼里映出王氏母女的惊慌失措,“我就是猖狂又怎样?你母亲差点完了帘依性命你母亲就不猖狂?你在东安伯府虐待丫鬟仆役你就不猖狂?你后院的枯井里有多少亡魂啊!”
王渐拂反握住赵绯月的手,“月儿别怕。姜三姑娘不愧是京城一霸,今日之事原本是是我管教儿女,与你何关?赵帘依是我赵家的女儿,我这个嫡母还管不得了?劝姜三姑娘莫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