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走过去，问：“院里的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

“是忠王的人？”

“……”

“谢凛呢？他人在哪里？”

这次他们终于答了话，“主子在外面。”

姜锦安募的抬起了头，下一秒拔腿往院外走。

院外墙边，谢凛手起刀落了解了一人性命。

他手里的弯刀纤细修长，刀锋弧度圆滑诡谲，透着股子邪气，偏偏刀柄上坠了一束金灿灿的流苏，流苏上还打了一缕极细的三股辫儿，三股辫儿底下坠着一颗粉粉的琉璃珠，倒像是小姑娘的东西。

谢凛穿了一身黑衣，整个人都融在浓浓的夜色里，杀人的动作干净利索，像是重复过很多遍。

他背对着姜锦安，脑后的头发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披在了身前，刀尖儿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融入雪花里，洇了一地深红。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的姜锦安直犯恶心。

她手里还提着刀，整张小脸映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惨白，她开口，发现声音都是颤的，“谢凛……”

谢凛回过头，姜锦安这才看见他白皙的面皮上也溅了鲜血，此刻看着有些骇人。

姜锦安轻咳了声，复又开口，“这些都是忠王的人？”

谢凛把头发撩回脑后，收刀入鞘，把脚边的尸体踢的远了些，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你猜到了？”

谢凛单手撑着墙面，低头看着姜锦安，丹凤眼里蕴着笑意，他解释道：“不知道忠王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对禁军动起了手，我这新官上任不过是查查案子，没想到也能卷入这皇家争斗。”

谢凛拍了拍心口，故作惶恐：“三姑娘不知道，原来崇明殿里藏的其实是一箱又一箱的兵器！可真是吓死我了！”

姜锦安：“……”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多怕。

杀人杀的很利索嘛！

谢凛又道：“你说忠王对禁军动手，这是不是就算是公然谋反了？那我阻止了他谋反，我是不是大功一件呀？”

谢凛凑到姜锦安身边，俯下身子和她平视，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姜锦安俏丽的小脸。

姜锦安似是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后退一步，却踩上尸体的手臂，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谢凛抓住了姜锦安的手，并成功的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姜锦安身上的海棠花香在浓厚的血腥气里显得弥足珍贵，谢凛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他似是关切的开口，“三姑娘可要小心呀，可千万不要摔倒了！”

可在姜锦安听来似是在提醒她的窘迫，难免让她想起陈府门前的那次摔倒……

这个王八羔子……！

姜锦安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从谢凛的怀里挣脱，转身跑进了浓浓夜色里。

谢凛歪着头看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轻扯。

远处树下，楚燃穿着白色宽袖长袍蹁跹而来。

楚燃走的十分小心，绕过了地上的鲜血，衣摆提起握在手心里，微微踮着脚尖，走的认真。

他绕过千难万阻终于来到了谢凛身边，楚燃抖了抖衣袍，踩在一块干净的雪地上，他啧声道：“人家小姑娘看起来不怎么待见你啊……你还上赶着干什么？”

谢凛扭过头，拽起楚燃雪白的宽袖当做手帕抿了抿，他挑眉，“你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