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的助攻竟然是来自对方阵营，顾晨舟简直哭笑不得。她看到陆亦时的笔迹在白纸上重重一划，便猜到这个温室里的少爷回去后难免不被一顿痛骂，也有点起了恻隐之心。

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陆亦时忽然抬起头，看向顾晨舟的眼睛。

“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

他不由分说，便拉着人走了出去。明城的大厅光华璀璨，男人漂亮的眼中仿佛闪动着晶光。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晨舟还未站定，便被陆亦时一番责问搞蒙了。她反复回想了一下，除了今晚做了祁慕的帮凶，她并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退婚是你情我愿，就算她不提，陆亦时对原主也并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他们满打满算才见了三次面，实在称不上什么背叛。

尽管莫名，她还是耐心地回应道，“我不知道陆少爷为什么这么说，我以为那天在顾家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无意，那又何必——”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无意？”陆亦时是真的急了，他从来没遇到过像顾晨舟这样的女孩，也从没受过这种误解，“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我从来没觉得这场婚约有什么不好，生日趴那天晚上的事确实是个意外！”

这是陆亦时第二次郑重的解释。

顾晨舟有些乱，是那种一直相信的事被打破的混乱。她怔愣了好一阵，方才低声道，“就算是这样，但我们已经……”

已经退婚了。

或许她的确有先入为主的情绪在，但陆亦时无法给原主幸福也是事实。她的到来改变了原书当中的情节，可若完全置之不理，一切还是会向最坏的结果发展。

现在再说这些，的确已经太迟了。

陆亦时向前一步，他伸出双手，按在顾晨舟单薄的肩上。女孩眼中的错愕和犹豫在他眼中完全解读成别的的含义，他声音低哑，带着些难言的心痛，“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让你这么痛苦，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

……哎，等等，他是哪只眼睛看出她在痛苦？

顾晨舟被弄乱的心绪一瞬间回归原位，见陆亦时越发沉溺，甚至伸出手指爱怜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另一边，顾凝和祁慕已经急匆匆赶到。

“亦哥！”顾凝投来的眼刀简直要把顾晨舟大卸八块，她像条泥鳅一般挤到两人中间，撒娇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下面已经在催啦，我们快走吧……”

不得不说顾凝的出现是救了顾晨舟一命，她当下也不敢再停留，余光能感觉到陆亦时仍然在紧张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一个答案，可她确实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隔着两盏灯光的距离，祁慕望着女孩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他大步走来。不由心中一动，出声道，“我送你……”

“不必了。”伸出的手臂被拨开，在半空中空落落地下坠。柔软的发丝在指尖上一晃而过，他下意识地屈起手指，却只抓住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