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裴吉明手下的打手刚徒门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两个人影飞快地冲了出去,连拦都忘了拦。
裴吉明捂着头,疯了似的大叫,“都看戏呢吗,追啊!”
地下区人潮涌动,昏暗的光线下,顾晨舟什么都看不清,任由那只手带着她向前方奔跑。
指尖的温度有些凉,她的掌心触碰到细密的汗珠,仿佛在这一刻,她才恍惚间明白,原来祁慕也会紧张。
他看上去对一切都胸有成竹,脸上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可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是接到信息时骤然绷紧的脸,是午夜里百转千回,想要接近却又瞻前顾后的犹豫。
昏暗渐渐消失在背后,他们冲进霓虹斑斓的街区,眼前夜色辽阔,漫繁星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郑
要想从西区返回市内,势必要经过这座高架桥。
他们来不及开车,身后的打手追得很紧,就在这个空隙中,裴吉明已经打羚话给其他的手下,让人从桥的另一头过来拦截。
祁慕暗骂了一声,裴吉明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
虽然事先已经知会过林北,但如今情况迫在眉睫,两人被包围在桥的正中央,另一头车灯闪烁,将他们的去路彻底封死。
“怎么办?”顾晨舟大声问道,她的话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祁慕用力地拉了一下,将她拉到身后。
打手在他们身前围成圈,裴吉明从轿车上走下来,眼中的谈笑隐去,露出狠戾的光。
他头上之前被顾晨舟开了瓢,这会还冒着血,狰狞的脸庞映照在斑斓的灯光下,如同凶恶的厉鬼。
“祁总,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玩,可就怪不得你裴叔心狠。”
他看了眼周围踟蹰的手下,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一个祁家的少爷就让你们忌惮成这样?别忘了谁现在才是养你们的主子,都不想干了吗!”
尽管祁老爷子在地下的威势仍在,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祁家已经很多年不参与这些纷争,打手们一开始还算是忌惮着旧情,被裴吉明这样一喊,也就下定了心,纷纷靠拢过来。
到了这时,顾晨舟才终于有了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真实福
她整个人都被祁慕护在身后,忍不住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大概是她下意识地觉得,祁慕敢这样单枪匹马地过来,一定是留有后招,否则他刚刚在房间里也不会那么淡定。
祁慕微微偏过头,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又大又亮,仿佛倒映着星光。
他忽然就笑了,整张脸的弧线在笑容中荡漾开来,如梦似幻。
他,“樱待会他们冲过来,你就趁机往后跑,别回头。”
冰凉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仅剩的温度也随着冷风消散,“他们的目标是你,裴吉明不敢对我怎么样。”
顾晨舟胡乱地点零头,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远处的灯光汇聚成一点,仿佛是唯一的希望。
裴吉明想要利用她作为牵制顾家的筹码,她必须离开。
只要能平安回到顾家,他们就可以反打。
手心里紧握的温度蓦然消失,祁慕转回目光,虚握的手指成拳,直朝着离他最近的人招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