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都没有打过这种架了。

年少时的祁慕是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会一言不合就把人打到住院，他的情绪极其不稳，尤其是在那个女人刚离开的几年。

那时候她在他面前拖着行李向外走，年仅六岁的男孩哭叫着抱住女饶腿，却被残忍地一脚踢开。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就根本不会嫁给他！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女人尖利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把和祁恒婚姻里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身上。

那时候正值祁恒打拼事业的关键时期，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家中，他的生母是个极其多愁善感的女人，他只记得她一直哭，一直哭，祁恒难得回来的几，两个人还会因为莫须有的误会吵架，这样的生活充斥着他整个童年，然后戛然而止。

他对她的爱在时光的流逝中慢慢变质，变成了扎在心口的刺，那棵刺越埋越深，直到那个女人再次回来，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女孩，告诉他，这是你妹妹，你看，我离开你之后过得这么好，我不是不喜欢孩，我只是不喜欢你。

那颗刺在一瞬间穿透过去，扎得他鲜血淋漓。

暴雨般的攻击从眼前袭来，扑面而来的疼痛感将他从思绪中带出，裴吉明并没有手软，经过刚刚那一遭，他对于祁慕的态度已经转化为私仇，一直隐藏的面具撕开，本是一条船上的人翻起脸来，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让桥那边多派几个人，堵住桥头，那女的跑不了。”裴吉明一边吩咐着手下，一边走上前，他手里面提着红酒瓶，正是顾晨舟之前拿来打他的同款。

祁慕的身形晃了晃，他的力气已经快用尽，身上多处挂了彩，连西装都扯坏了线。

那些手下不敢下太狠的手，没有冲着要害，可是裴吉明恼羞成怒，怎么会这么轻易罢休。

“祁总，英雄救美就要彻底，那女人欠的债，不如你来帮她还啊。”裴吉明提高音调，举着酒瓶子便要砸上去，那落点直冲着祁慕的后脑，是动了杀心的位置。

只听得一阵玻璃的碎裂声，酒瓶子没砸到祁慕头上，反而脱手甩了出去，裴吉明被一个书包打歪了脸，瞪眼看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顾晨舟。

她在混乱中已经溜到了桥边，却又被堵着的打手逼得折返回来，本想在暗处伺机而动，却看到祁慕这边似乎有危险。

祁慕一抬眼看到她，不禁怒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傻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顾晨舟也气得直骂，“你有把握，这就是你的把握！”

祁慕额角留着血，浑身狼狈不堪，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自从她遇见他开始，祁慕似乎总是游刃有余的，从未被什么逼到这种境地过。

若不是为了她……大概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份不受祝福的感情，果然一语成谶。

裴吉明被那铅球似的书包甩肿了脸，新伤旧恨齐上阵，连怒吼都快破了音，“给我抓住那个女人，抓住她！！”

他们已经被逼至桥栏边，远处警笛长鸣，祁慕目光一动，正要什么，顾晨舟已经爬上了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