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舟并没有回头。

她的手指握紧了些，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祁慕被刀口划出的那串血珠。

“只要我们没事，他就不会有事。”

她收敛心绪，一刻不停地走到祁慕开来的车旁，开门让封娆坐进去。

配电室里发出的光变成一块小点，顾晨舟看了一眼，咬了咬下唇。

“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别去。”她沉声道。封娆惊恐地看着她，女孩的眼中都是坚定，那破釜沉舟一般的光让她整个人都瞬间镇静下来。

封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

在她的目光中，顾晨舟转过身，迅速地朝配电室跑了回去。

以王粲的尿性，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看到顾晨舟带封娆跑了出去，男人的神色瞬间就变了，从之前的漫不经心一下子变成了狠戾。

他舔了舔下唇，抬脚就要去追，却被祁慕拦住。

“不是要跟我玩吗？”祁慕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话音刚落，王粲手中的刀便挥过来。

“别碍事！”

他的语气变得暴躁，两个状态的转变只在一息之间。祁慕向后躲了一下，王粲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黑夜中，顾晨舟只能望到有两个人影在往路边跑，祁慕的速度不比王粲慢，他上去扯住王粲的衣服，王粲刹车不及，被扯了一个踉跄，反手便刺过来。

他的刀很快，生气之后连出刀的方式都变了，不再只是玩闹，而是动了杀心。

即便祁慕反应很快，却还是被刀刺破了衬衫，顾晨舟看到寒芒一闪，忍不住便惊叫道，“祁慕！”

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悉数涌出，之前那些强撑的镇定都荡然无存，似乎只有在这一刻，她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自己，会脆弱，会害怕，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失去理智。

王粲听到她的叫声，立刻便转过头，他飞快地冲过来，一只手直掐她的喉咙，把人钳制在臂弯之间。

“那个女人呢？”王粲在她耳边冷声问道，他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封娆，顾晨舟和祁慕对他来说，都是碍事的垃圾。

顾晨舟被掐得呼吸困难，她用手指抠着对方的指节，不停地喘息。

公路上闪过汽车疾驰的灯光，祁慕一身狼狈，到处都是血污，他捂着伤口站立着，哑声道，“你放开她，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势不两立，忽然间就局势逆转，祁慕伏低做小的语气引发了王粲的快意，男人哈哈地笑了两声，却并未松手，而是掐得更紧。

“你们商人那套我见得多了，少来糊弄我。快说那个女人在哪！”

顾晨舟重重地咳了两声，只觉得喉间一片腥甜，像是被卡出了血。之前他们一直小看了王粲，以为这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却没想到凶狠起来竟然如此骇人。

祁慕看不太清顾晨舟现在的状况，只是听着咳声，心里便跟着揪紧。他攥得指节都发了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警铃声。

王粲对这种声音分外敏感，顾晨舟感到颈间的手指一滞，她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下去。

手指吃痛松开，男人大骂了一声，抬手便刺。顾晨舟躲闪不及，眼看着刀口就要刺入身体，却猛地被人推了开。

祁慕整个人挡在她身前，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