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两人仍在拥吻，顾晨舟被吻得缺氧，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只得挣扎着起身。

“祁慕！”她的嘴唇都被咬破了，这会疼得直叫，“你这个骗子，居然装睡不起！”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并没睁开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某些冷血的女人，替她挡了一刀，她还跟我凶。”

老实说，那冰冷的刀尖刺入身体时，还是很痛的。

虽然当时一腔热血，满脑子只想着顾晨舟不能有事，可荷尔蒙上升的兴奋过去，他才被这疼痛折弯了腰，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了起来。

年纪大了，每一次动刀都是消耗，手术一次，减寿十年。

顾晨舟咬了咬下唇，手指抚在男人的肩线上，她开口有些艰难，“对不起……都怪我。”

若不是她执意要去，祁慕也不会跟过来冒险。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要救封娆有许多方式，她犯不上只身犯险，逼迫王总坦白一切。再说，封娆和她非亲非故，就算祁慕碍于两家的关系不得不出面，她也可以装傻装作不知道此事，让封家自己去想办法。

现在毕竟不比曾经，失去了未卜先知的功能，她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顾晨舟自责得发疯，祁慕听了她的话，只是把头压在枕头上闷闷地笑。

“既然是这样，你打算怎么赔我？”他背对着她，说话也变得无赖起来，“你骗我这么久，骗得我为你死去又活来，总不能用一个道歉就打发了？”

那些过往的恩怨都如云烟般消逝，她为他跳一次河，他为她差点搭上了命，若这一切真的是孽缘，那未免也纠葛太深，他们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

蓦然间，心里的不安和犹豫都消失无踪，顾晨舟呼出一口气，笑出了声。

“大不了，就一辈子啊。”

祁慕的肩膀动了一下，他转过头，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里面闪动着亮光，如黑夜中的星辰，美丽而耀眼。

顾晨舟再次低下头。

她跪在床边，双手捧起男人的脸，他的皮肤透着淡淡的冷，脸庞上有英俊的线条，望着她的时候，目光很深，她在那黑亮的眸子中看到自己动情的脸，全世界在这一刻停住，那是只属于他们的一瞬间。

“祁慕，我爱你。”

她无声地开口，嘴唇开阖念出每一个单字，每说出一个，祁慕眼中的笑意便多一分。

他等这一刻，仿佛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男人伸出手，调皮地蹭了蹭顾晨舟流着泪的眼角。

“傻子，我也是。”他启唇沙哑地道，掌心抚过对方的脸，感受着那湿润却柔软的温度，“这辈子，你是我的了，哪里也别想跑。”

“我哪里也不去。”顾晨舟又哭又笑，像个情绪失控的孩子，“我回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你。”

这个虚幻的世界，正因为有祁慕的存在，才变得真实。

就算一切只是一场梦，就算她醒来发现自己就回到了现实，能完完整整地做一场，也够了。

病房内的灯光倏然变暗，两人在昏暗中额头贴着额头，彼此对视的双眼，已经说明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