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辰正在感慨世事无常,就感觉到身旁落下一份重量。
是肖书瑶。
她浅笑着坐在旁边,语气平常,“瑾辰,怎么没买头等舱?”
其实对她,穆瑾辰确实一点好感也没有。若不是因为穆瑾言对她还有一份情谊,他还得敷衍。想到这里,他就来气。
佟婉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穆瑾辰就眼了瞎,中意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穆瑾辰睨了一眼温婉的肖书瑶,淡淡开口。“不想做头等舱,怎么,肖大小姐还不允许吗?”
听着穆瑾辰夹枪带棒的语气,肖书瑶脸色微变,很是尴尬,“瑾辰,你说笑了。”
穆瑾辰冷笑一声,放下手机,闭上眼假寐。虽然很想换个位置做到旁边去,但确实不能这样没有风度。
“瑾辰,你是去大理吗?”肖书瑶很疑惑,穆瑾言去了大理,按道理穆瑾辰应该留在公司处理事务。在这里遇见穆瑾辰,她着实很意外。
“肖小姐。”穆瑾辰睁开眼睛,对上肖书瑶的视线,没好气地说,“我去大理,还是去西藏,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我只是,关心你。”肖书瑶很是尴尬,她一直都知道穆瑾辰和她不对付,但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反感她,以后在穆家,可能不好相处。
“我听说瑾言去了大理,就很好奇想跟过去看看。他走了,你不留在公司处理事务吗?”
穆瑾辰冷笑两声,语气嘲讽,“肖书瑶,穆瑾言纵容你,不代表我也会。我告诉你,我的事,你还没有资格过问。”
话落直接起身换了一个位置,要不是答应老头子要低调出行,不坐头等舱,他怎么会遇到肖书瑶,真是影响心情。
留在原地的肖书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握住手提包的右手,掌心扣紧,呼吸加重,怒极。
她肖书瑶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听见她的消息,穆瑾言立刻丢下公司一众事宜,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穆瑾辰也是一样,冷嘲热讽,含沙射影。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三年不减。
穆瑾辰回头看向肖书瑶,那个众人眼中温婉优雅的女子,此刻眼神冰冷,神色狠戾。
他不禁勾唇冷笑,就这点度量,哪来的勇气想插足别人的家庭?
也就只有穆瑾言,将这样表里不一的白莲花视若珍宝。
……
抵达大理机场,天色已晚。
徐凯看见穆瑾辰身后的肖书瑶,他愣了。这个时候,她还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徐凯走到穆瑾辰旁边,低声嘀咕,“二少,肖小姐……”
“别问我,我不知道。”穆瑾辰正一肚子气,徐凯很幸运地撞上枪口,自然被炮轰。
不再多问,一路沉默。
到落脚的民宿,穆瑾辰眉毛轻佻,他说,“徐凯,记得给肖小姐安排一间上房,别委屈了人家。”
语气满是嘲讽不屑,徐凯尴尬地看了一眼身后温婉的肖书瑶,“肖小姐,这边请。”
他其实很佩服肖书瑶的心机深沉,穆瑾辰这样气她,她都面不改色,温婉如常。难怪当年能……
是个狠角色。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该说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秘书。
……
在前台拿了钥匙,穆瑾辰径直打开穆瑾言的房门。就看到男人正站在窗外的阳台,指尖忽明忽暗。
他走过去,轻喊了一声。“哥。”
“嗯。”穆瑾言转过身,看着风尘仆仆的穆瑾辰,心里感到一阵暖意。
他没想过穆瑾辰回来,但他来也在情理之中。也许这就是骨肉亲情吧,不用过多讯息,只一声便可以不远千里前来,因为兄弟需要。
穆瑾言拿起桌上的Grey Goose,倒入洛杯,递给穆瑾辰。
然后自顾自地喝起来,他说,“瑾辰,谢谢你能来。”
穆瑾辰微微一愣,挑眉看向穆瑾言。他很意外,他哥居然会对他说感谢,还这样情深义重。
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像穆瑾言这样的千年冰山都能化为绕指柔,真是难得。
他轻轻将手搭在穆瑾言的肩上,拿起酒杯与他相碰,故作轻松,“哥,走一个。”
穆瑾言微微一笑,眼神飘忽。饮尽之后,缓慢开口,“以前在莫斯科出差,看俄罗斯人对伏特加的痴迷,觉得不可思议。”
他停下,拿过瓶子倒酒,而后轻晃着洛杯里澄澈的酒液,接着说,“如今,才理解几分含义。伏特加,生命之水果然名不虚传。”
人都说,伏特加是烈酒。但今晚,他却觉得伏特加简单到性感。
纯澈的酒液,没有任何杂质。小口细抿,淡淡的小麦香,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果香,让人无限遐想。而酒过喉咙的烧灼感,又让人清醒冷静,回归现实。
这样似真似梦的感觉,怎不叫人痴迷?
转过头,对上穆瑾辰疑惑而担忧的眼神,穆瑾言主动与他碰杯,语气苦涩。“瑾辰,你知道吗?当婉儿的手在怀里无力垂落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沉默两秒,他无力地说,“瑾辰,我输给她了。”
“哥。”穆瑾言挫败的语气,让穆瑾辰禁不住惊讶出声。
“或许婉儿她……只是……你们之间……”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当年有错在先的人是穆瑾言。如果她是佟婉,也不一定能做到平静待他。
听到穆瑾辰不成句的安慰,穆瑾言苦笑着看向远处的漆黑。“瑾辰,你说婉儿……她……还会回头吗?”
穆瑾辰眼色微暗,其实他也不知道。如果没有旁人插足,误会解开,也许会吧。想到这里,他迟疑地说,“哥,肖书瑶也来了。”
“书瑶?”穆瑾言疑惑地看向穆瑾辰,“她来干什么?”
穆瑾辰耸耸肩,语气很淡,“我不知道,在机场遇到她我也很意外。”不带任何喜怒,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呵。”穆瑾言轻笑,似嘲讽,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