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拉拉的第一轮火枪发射了出去,牛头人教官们在战壕间来回奔跑,不断将一些吓坏的狗头人士兵推起来,训斥声、哭喊声一片。
普雷尔来不及去看己方在半人马箭雨中的伤亡情况,他把一个傻愣愣的、刚发了一枪、却不知道继续装填子弹、而是继续无意识地扣动扳机的狗头人火枪手拽倒下来,凑到他耳边大吼:“装填子弹!”
这个狗头人火枪手茫然地望着普雷尔,用发抖的手从腰间的子弹囊里掏了半天,总算是重新装填了子弹。
于是第二轮火枪依旧稀稀拉拉,然后所有有胆量站起来开枪的狗头人士兵们突然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因为他们看到,至少有二十多个半人马士兵被这一轮火枪击倒在地。
取得的战果让狗头人士兵们不再畏惧,或者说,畏惧的心理大大减弱,于是第三轮、第四轮火枪射击,越发地整齐起来。单从齐射发出的声音、战壕前射击时喷出的白烟来看,这些火枪手勉强表现出了平日里训练时的一些成果。
随着四轮火枪齐射,许多狗头人士兵终于找到了战场的感觉,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半人马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于是胆量也越来越足了。
普雷尔已经没有去管那些火枪手了,他沿着战壕来回巡逻,发现有被半人马箭雨射中的狗头人士兵,就连忙用圣光救治。连续读了三十多个圣光术,三十多个轻伤、重伤的狗头人又恢复了过来。
但依旧有十多个可怜的狗头人士兵,被半人马刁钻的射术命中要害,普雷尔已经来不及救治他们了。在第一道沟壕连通第二道沟壕的交通壕里,普雷尔看到了贝尔加,他正带着一群萨满祭司和狗头人士兵,忙碌地用担架将一些受伤的士兵运到后方。
有普雷尔和萨满祭司们出手,那些受伤的士兵们命是保住了,但是有些人受伤部位不同,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普雷尔自然可以不断地用圣光术去治疗,但他还要节约法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所以得节省着蓝量,同样,对于其他萨满祭司而言,他们也需要保证有一定的法力值。
冈萨洛.迅风变成了一只黄色斑点猎豹,在战壕之间不断跳跃,发现普雷尔的位置后,他立刻跳跃过来,就地一滚,变回了牛头人的形象:“北面那支半人马已经距离我们的阵地不到两里路程,凯恩大酋长已经派来了五百名牛头人战士,正在通过西南面的土坑区。”
普雷尔问:“东面的情况怎样?”冈萨洛回到:“半人马并没有攻击牛头人的阵地,那里很安静。向东、向南也没有发现敌人。”
普雷尔立刻猜到了死水绿洲的半人马指挥官的想法。作为半人马的世仇,牛头人已经与半人马彼此打了一百多年。
现在贫瘠之地的土著种族联合起来,而且尖啸.刺鬃还特意把牛头人摆在了右翼,就是想让牛头人吸引半人马的攻击。
但偏偏半人马没有选择右翼,甚至也没有去攻击牛头人,而是选择了强攻正面的刺背野猪人,以及两面夹击最左翼的狗头人,目的就再明显不过了。他们就是想要在联军中制造不信任,甚至发生内讧。
好在尖啸.刺鬃还不傻,而且凯恩.血蹄也亲自与中军与他会谈,表示牛头人可以提供部分兵力支援其他方向的友军,至少目前联军还没有发生不愉快,或者说,那些隐藏起来的矛盾还没有激发。
普雷尔打造的狗头人阵地,北面是王字形的壕沟,最左面是车厢板隔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木墙,后方是军营,而四周则挖了一圈的至少有数万个小土坑,支援而来的牛头人士兵,正在铺了木板的地面,从东面小心翼翼地通行。
“传令雷克萨,北面来的那一支半人马军队,就交给他对付了。”
“是!”冈萨洛.迅风立刻再次变成猎豹,敏捷地向后方奔跑而去。这么近的距离,他自然不会变成猎鹰形态,因为那就是给半人马射手制造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
四轮火枪射击过后,狗头人火枪手终于在牛头人教官的不断训斥下,开始变得有序起来。由于锤石王国的火枪数量有限,因此普雷尔并没有使用“三段击”,而是选择了“两段击”。
相比地精和矮人们的火枪,普雷尔用系统锻造专业制造的火枪有一个特点:装填方便,射击平稳而且命中率比较高。
这里的“命中率高”,并不是游戏中那样的“命中”概念,而是指射击时瞄准敌人的头部,不会偏离到七八码之外,而是最多错一个身位。总之,还是射击时枪身平稳的原因。
于是靠着战壕前面挖掘的小土坑,以及不间断的两段射击,虽然只有一百支火枪,但狗头人已经稳定了阵型,牢牢地将半人马阻拦在了四五十码的距离附近。
得益于满世界乱跑的地精商人和他们的护卫队,还有满世界到处勘探挖掘所谓“泰坦遗迹”的铁炉堡探险家协会的矮人们,艾泽拉斯世界的土著种族们几乎都见识过火枪的威力。
但是普雷尔系统打造的火枪,还是足够惊艳于整个战场了。尽管半人马仍旧顽强地拉弓射击反击,但现在阵地前,狗头人士兵们已经表现出了平日训练的技能,暂时不落于下风。
进攻的半人马军队已经付出了至少两百个伤亡,然而他们也不过是向前推进了不到二十码的距离,连续不断的两段击,每一次齐射都能带来伤亡,这对于一贯凶残野蛮的半人马来说,同样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一个头戴铁盔、前胸绑着盾牌、马身也覆盖着数面盾牌的强壮的半人马突然冲了出来,他前蹄高抬,普雷尔注意到,他的腹部也绑了一层皮甲。他狠狠地向地面一踏,以他的前蹄为中心,面前至少十码的范围,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然后塌陷了下去。
普雷尔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身边一个牛头人教官,那个牛头人教官苦涩地说:“这就是半人马践踏者!半人马是瑟莱德丝公主与塞纳留斯之子的后代,天生对自然元素,尤其是土元素有着优秀的亲和力。我们与半人马打了一百多年,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学会了我们牛头人独有的战争践踏。”
“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同,半人马的威力更小一些,但他们与牛头人的战争践踏稍有不同,牛头人是依靠纯粹的力量、辅以大地的元素力量,而半人马则是依靠土元素的力量,因此半人马践踏者属于施法者的一种,数量并不多!”
一阵硝烟散去,这个半人马践踏者毫发无损,普雷尔吃了一惊:“石肤术?”牛头人教官已经举起了一直放在手边的狼牙棒:“是的,践踏者属于半人马萨满祭司的一种进阶!或许我们不得不开始肉搏战了!”
在对面,又有数十个半人马践踏者跳了出来,于是地面连续塌陷,而跟进的半人马士兵们,丝毫不顾及伤亡哀嚎的同伴,一个个跃过了躺倒在地的战友们的身体,跟在了践踏者的身后。
这些践踏者的行动并不快,全身覆盖的盾牌、皮甲让他们行动有些迟缓,但厚厚的装甲也有效地阻拦了狗头人火枪手的射击。他们不断高抬起前蹄,将眼前的地面变成一个又一个塌陷的大土洼。
两次齐射无果,那些践踏者们似乎完全不受火枪的影响,这让刚刚建立起信心的狗头人火枪手们鼓噪了起来,普雷尔大吼:“不要管那些有盾牌的半人马践踏者,继续攻击后面的半人马!”
他看向了身边的牛头人教官:“不要管我,继续指挥齐射!”牛头人教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普雷尔攀爬着跳出了沟壕,向前猛地一冲,顺势就地打滚,躲开了十多支射来的箭矢,向半人马践踏者冲了过去。
牛头人教官目瞪口呆,然后他大吼:“继续射击!按照原定目标和方向,继续射击!”
突然从对面的沟壕里钻出来一个狗头人,而且还挥舞着一柄燃烧的长剑,尽管看去有些怪异,但半人马射手们还是及时地覆盖了一场箭雨,妄图射杀这个主动送死的狗头人。
然而普雷尔身白光一现,射来的箭雨被白光挡在了身外,他不管不顾,继续向前冲,连跳带滚,动作并不雅观,终于冲近到离半人马大军只有数码的距离。
一个半人马践踏者并没有理会冲来的普雷尔,依旧自顾自地高抬起了前蹄,普雷尔又一个翻滚,随手一丢,一柄圣光战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盔,然后半人马践踏者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被打晕定在了原地。
普雷尔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前冲,他伏下身子,双手握住燃烧之刃,猛地自下而刺了过去,这个被击晕的半人马践踏者还保持着前蹄高抬的姿势,被普雷尔一剑刺穿了腹部。
拔出长剑,一股热血喷洒而出,普雷尔已经向第二个半人马践踏者冲了过去。在他身后,那个被击晕的半人马践踏者终于从眩晕效果中恢复了过来,他栽倒在地,浑身猛烈地抽搐了起来,然后便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