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有点蒙圈了,被杂毛老道扯着,聊了好久了,这老道是越聊越开心。
“牛贤侄,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张士诚是扯着不撒手。
“张天师,你别老扯着我成吗?咱有事说事。”阚泽实在不耐,老头拉拉扯扯的,浑身不自在。
“叫天师可就远了,你家原来也是做过大司农的,咱们俩家,也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而且,你父亲还是道门中人,看着你就觉得亲切。”张士诚一心攀扯。
这小子是块璞玉,浑身上下,福气笼罩,这是出门就得捡钱的主。
阚泽虚与委蛇,听到他父亲,忽的想起来,牛家到了他妈这一辈,没有儿子,所以招赘了个道人。
牛十三其实是随母姓,他爹姓刘,是蜀中青羊观的弟子,说起来,跟道宗张家,有香火情。
先天道德大圣,门下大弟子,就是太上道君,太上继承了道真,在远古末期传下法统。
当年道宗教主在蜀中,遇太上道君,得传神符与二十四治印,后来道宗教主,在龙虎山成道,立下了道宗。
青羊观是后来太上道君,与牧童换羊,牧童送给道君三只羊,得授三羊开泰神符。
所以青羊观、道宗,俩家都属于太上亲传,两家往来还是很亲密的,不然牛家招赘青羊观门人,张家也不会知道。
阚泽想明白这事,到不觉得张士诚怪异了,不由的想,是不是牛十三他爹,跟这老头关系特别好?
实则,牛十三他爹就是个普通弟子,不然也不能招赘,生了孩子都随母姓。
道宗也好,青羊观也罢,人家都是有字辈的,凡是没有赐字的,都不在真传之列。
这也是张士诚不好论辈分的原因,只能虚应着,东拉西扯的唬人。
实际上,按着牛家的地位,人家是正经的农家传人,跟道宗竿子打不着。
人家祖上早年是大司农,也跟他道宗没干系啊,不然早年,牛十三出生,怕夭折。
也不会送到梵寺,给和尚当徒弟了,为的就是梵寺可以还俗,不至于牵扯不清。
文道九家明面上不显露,实际上非常团结,不然,也不能获得现在的地位。
可以说,与仙道平分天下,如果说仙道一统修行世界,文道就是一统凡俗世界。
“休静先生。”妇人拉着铁柱过来,这会铁柱还木木的。
柳亚看到铁柱也是激动不以,可以看出铁柱长的有几分像他。
“麒麟,叫爹,这是你爹。”妇人扯着铁柱的手,浑身颤抖,满眼的泪水。
“麒麟,你不记得爹了?”柳亚看着木木的铁柱,心里难受。
铁石头也跟着出来了,看着两个大人把着铁柱,他是又急,又怕。
急的是铁柱不知道叫人,怕的是,叫了人跟着人家就走了,铁柱不比阚泽,跟着生活了五六年了。
他是当亲弟弟疼的,这小子现在呆头呆脑的,估计是吓傻了。
“铁柱,叫人啊。”铁石头急的直劝。
铁柱绷着小脸,一声不吭,小手倒是肯给夫人扯着。
阚泽在一旁看的明白,这孩子,是盼着有父母疼,又不想跟着父母走,这孩子多伶俐。
“天师,能确定,铁柱就是他们的儿子吗?”阚泽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
张士诚听了,难得的有机会卖弄,这小子滑不留手,颇有狗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去拿一碗清水来,今天露一手,给你们看看。”张士诚吩咐下去。
阚泽听到一碗清水,心里古怪,难不成,是滴血认亲不成?
他是看破不说破,乐的一旁看着,不过滴血认亲这法子,就不科学。
张士诚吩咐下去,接着就有人端了一碗清水来,他示意人拿着。
先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空白的没画过的。
左手持符,右手食指、中指并做剑指,对着黄纸符凌空画符,嘴里念动咒语。
片刻功夫,应该是念好了,把黄纸符拿在手里,双手搓动,就见掌心呲呲冒烟,迸射火星。
展开手心,露出一枚又细又长的针,有巴掌长,比绣花针还细。
“来吧,一人一滴血。”张士诚分别看向柳亚、铁柱。
柳亚是大人,也明白张士诚的意思,直接上前。
张士诚捏着柳亚的右手中指,一针扎下去,也不滴血,接着就抽出针来。
“休静先生,这就成了?”柳亚也以为滴血认亲呢,这法子,六扇门的仵作说过,他在京城,也听说过。
“差不多,还得采孩子的血,这才算完了。”张士诚笑眯眯的看向铁柱。
小铁柱也不怂,直接伸手给他,对方同样扎了一下中指,没感觉到疼。
接着把水碗抄了过去,直接把这支针扔到水里,又是掐诀念咒,就见碗中清水燃起青色火焰。
“我这是用的是丹火,分别采集你们两人一滴血,如果你们是父子,这血是一脉相传,就可以炼成一颗血珠。
如果不是父子,血脉不通,就炼不得血珠,水就会沸腾。”张士诚向众人解释。
只见碗中清水十分平静,长针投入水中,就化为血液,青色火焰一烧,就开始抱团,最后竟然结成了一颗豆粒大小的血珠。
“孩子,看着你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不少,瞧着是吃了补药,身子骨也打熬过。
终究还是有亏损,我用法水合着你父子二人的血,炼了这一味血气丸,给你吃正好。”张士诚说着把血气丸递于铁柱。
小铁柱接了,也不吃,看看阚泽,又看看铁石头。
阚泽自己也不认识这玩意,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就点点头。
铁柱见阚泽点头,也不犹豫,直接扔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铁柱吃了这血气丸,肉眼可见的,面色红润起来,整个人,瞧着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轻灵。
“怎么样,现在可以确认了吧?”张士诚看向阚泽。
阚泽觉的神奇,听说过炼丹的,这么炼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道宗张天师,中土有数的炼丹大家。
“天师道法玄妙,炼丹之道更是惊为天人啊”阚泽不由的夸赞。
如果说修行者有职业划分的话,最一职业,绝对是炼丹,既能挣钱,又能修行。
道宗张家的老祖宗,就是炼了九品金道——上上如意龙虎金丹,因为丹成龙虎,当年炼丹的山都改名叫龙虎山。
上上如意龙虎金丹,可以说是此界排行第二的仙丹,凡人吃了,也可入道筑基,直接拥有飞仙实力。
飞仙为仙道九品最末位,修行到了这一步,添寿两千年不用提,也可以慢慢修行了。
当年第一代张天师开炉炼丹,只成了三枚,成丹之劫,劈到周围草木不生,甚至削平了一坐山峰。
成丹后,就立刻给妻子、老母,还有一位世代的老仆吃了,张家也定居龙虎山,更是把炼丹炉封存。
因为此丹有伤天数,为天地所忌,不可在炼,恐怕为天数不容。
后来,上清道祖派门人葛氏,到龙虎山求教练丹之法,张天师一股脑的都教了。
反倒是自己的后辈,只教普通丹丸之法,九品金丹,也只传授下三品。
并且立下族规,任何门人弟子,不得研究、练习上品金丹法,如有违背,废除修为,打碎丹田,逐出家族。
这也是,龙虎山没仙丹说法的来源,罗浮山上清宫,葛氏则是此界,唯一能炼仙丹的,也是敢炼仙丹的。
没有那么多仙丹打底,仙道也不能后来者居上,上清道祖也没办法实现,仙道独尊的目的。
阚泽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当一名炼丹师,既拉风又潇洒,可惜很快就破灭了。
炼丹的差不多就两家——龙虎山张天师,罗浮山葛天师,其他的都不会炼仙丹。
还有就是天柱山药王庙——炼药的,与炼丹相似,又千差万别。
如果说炼丹是君臣佐使,混同几百种,甚至几千种的材料,或是金汞,或是妖兽内丹。
那炼药就是纯粹的药材加工,当然不是简单的采摘、晒干就完了,他们炼过的药,都能提升药力,甚至升华。
也是药王庙搞出来一个灵药排行榜,把药材分为九品,上三品的都是仙药。
凡俗医家根据药王庙的灵药排行榜,编纂了本草纲目,去除不容易得到的上品,只讲药性,成为了凡俗的第一药典。
可惜,天柱山药王庙就是个坑,炼药洞的老道士,他躲都来不及呢,不可能羊入虎口。
“此小道尔,贻笑大方之家,老道我,只有两手卜算之术,还算拿的出手。”张士诚有点自卖自夸的意思。
阚泽看着老道,得意洋洋的模样,觉得这也是个机会,铁柱父母千里迢迢,来寻他。
铁石头这小子,还等着问父母亲的下落,不如问问他,看看有没有办法。
“天师,我还有一个弟兄,与父母失散多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算一下啊?”阚泽恭敬的问。
张士诚听了,觉得是个机会,本来就想卖弄,目的就是,把阚泽这个福气旺盛之人拐到门下。
这收徒弟很关键啊,有时候,收一个好徒弟,甚至能帮你修行有成。
就如同娶了个旺夫的妻子,这都是一个道理的,比如地球世界,全真教,王重阳收徒弟丘处机,而丘处机发扬光大全真教。
如果说地球世界有信仰封神的话,凭着这一点,王重阳也能得道成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