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文公庙上空,漂浮着一道黄云,由远到近,竟然慢慢的飞了过来。
蓝庙祝冷冷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把窖藏香用的木板都铺平,盖上草席子。
柳氏夫妇得了香,就带着阚泽、柳麒麟走了,一行四人,找了家大饭店。
“这怎么会有朵奇怪的黄云?”柳麒麟坐的正对窗户,一眼看到了。
阚泽坐侧面,抻着头去看,就见黄云慢慢飞到文公庙上空,紧接着,清空霹雳直立黄云。
一连四五次雷立,周围人都听的清楚,雷声滚滚,黄云随之被打散,就见有一个人,嗷老一声从黄云中掉了下来。
直接掉到了文公庙的门口,浑身焦黑,头发立着,满脸的黑灰,人一直抖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家老祖——黄大仙,这人是长的尖嘴猴腮,嘴上两撇小胡子,看着就不是好人样。
这黄大仙也是倒霉催的,竟然敢腾云驾雾,还是在文公庙的上空,若是一闪而过,也还好。
竟然想要落到院子里来,这不是找挨雷劈,你是怪他倒霉。
文公庙是半空禁飞,地下禁遁,地上禁制骑马、乘轿子,都是施了法术的。
黄大仙被五雷轰顶,伤的不轻,他是畜类得道,最怕雷火,文公庙的五雷,最伤妖畜。
“直娘贼,竟然敢劈你家大仙。
哎呦,疼死我了,这事没完,”黄大仙缓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黄大仙是妖仙转入神道,已经有些中了香火毒,神智有些迷乱了。
要是以前,他不敢这么猖狂,在文公庙乱来,可惜最近几年,他跟古巫传人勾搭。
试图搞五仙教,他首当其冲,接受了信徒的香火,结果香火有毒,隔三差五的就扰乱心神。
这次黄家最优秀的嫡传血脉,黄久龄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大仙体内的香火毒直接爆发出来,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该着造灾。
爬起来的黄大仙,竟然跑到后院,就大声的嚷嚷了,说的都是些难听的污言秽语。
比农村老娘们骂闲街还难听,要多寒蝉人,有多寒蝉,听的人直押牙花子。
蓝庙祝听了,脸上也是变言变色的,最后气急了,从袖中取出一支香来。
“去,点了他。”蓝庙祝递于傅云书。
傅云书接过这支小手指粗的线香,直欢快的往外跑,这香非同一般,有个名,叫降妖香。
这香没别的本事,专门对付妖精,一点燃,妖精一类就如同吸了迷烟,人就五迷三道了。
这时候,就任由人摆布了,这黄大仙是个妖仙,一般的降妖香,是拿不住他。
可惜这支降妖香,是上一辈庙祝炼的,别说妖仙,就是天妖,也是扰乱五识,迷乱三魂。
黄大仙也是倒霉催的,在院子里骂的欢快,越骂越起劲,最后是撒了欢了。
跳着脚的骂,一副农村大老娘们的模样,可是把人恶心的够呛。
傅云书拿着香过来,双手持香,恭敬的冲着他拜了三拜,把香往地上一插,扭头就走了。
这支长香,一插进去土地,就无火自燃,烧的极快,烟成青白色,做祥云状,一朵朵的飘。
黄大仙就好像被吸引住了,盯着看,一朵烟云飞过来打在脸上,眼睛就看直了。
就这么看了半天,身子一软,好像棉花一样,胳膊腿的就瘫软在地,从肚子里钻出来一只大黄鼠狼。
这黄鼠狼不是黄色,是一身的黑毛,只眉毛上一两白眉,看着非常渗人。
这瘫软在地的,是一副人的躯体,被黄大仙练成了躯壳,方便在人间行走。
这妖仙大多都是兽样,不是人身,非得修炼成天妖的,才能修成人身。
为了方便在人间方便,就有了各种变人的方法,其中大多数都是幻化,都是骗人的。
而黄鼠狼不同,它们可以钻到人的肚子里,行走坐卧如常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同样的还有,狐狸披颅,蟒蛇穿皮,都是一等一的变人法,很多仙人都看不破。
这也是黄大仙搞五仙派,其中三家是:黄鼠狼、狐狸、蛇,就是因为方便化身成人。
黄大仙围着降妖香转,被一朵又一朵的烟云,打在鼻子上。
开始黄大仙变的黄鼠狼,还是一脸人性表情,被几十多烟云打过,彻底变得呆傻了。
等到香燃烧殆尽,只剩一点香灰,黄大仙,就呆呆的在那站着,眼神都不带错的。
蓝庙祝掐好了时间,带着徒弟傅云书出来,看到呆呆傻傻的黄鼠狼,满意的点点头。
“拿锁链把这畜生,带到后院柴房,先饿两天,过几日还有大用。”蓝庙祝说的平稳。
“师傅,九江那边怎么办?黄久龄的尸身还在码头呢?”傅云书觉得为难。
自己师傅性子高,他是知道的,从来都是他哄着,师傅性子随意,经常惹人不快。
“被毛戴角之辈,也能做文公庙的门人吗?
黄久龄就是个异类,九江的事,与我们江城何干?
过两日咱们就去卫城,让九江的人自己折腾吧,人圣传法,是为了人族。”蓝庙祝冷哼一声,扭头回屋去了。
徒留傅云书收拾烂摊子,谁让他是当徒弟的,在家里是当孙子,在这也是孙子命。
拿一根冰铁绳索,给黄大仙系在脖子以上,这上头还有一个九转兽结。
是专门给妖兽打的,一旦系上,非得结绳之人能解,专门预防妖兽逃脱。
把地上的人身躯壳拿在手里,一晃手,无火自焚,其中囚禁的魂魄脱离出来。
这人身躯壳,炼制的时候,是要把人身的三魂七魄禁锢住,可以躲避仙人的法眼。
等到肉身躯壳焚烧殆尽,鬼魂算是彻底解脱,朝着傅云书拜了三拜,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云书也不去管它,只牵着黄大仙去后院不说。
在回头说阚泽他们,在大饭店吃饭,见半空中有黄云,朝着文公庙去,被几个雷劈成渣。
柳大先生就跟他们解释,文公庙上空有五雷正法,无论神仙,都不得飞行惊扰。
这边说着,就见一个乞丐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一副竹板,呱哒哒的敲着来。
正往他们一桌来,走到这一桌,也不讨钱,直接冲着桌子上的烧鸡,拿过来就吃。
阚泽看着这人穿的破烂,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离得老远都是味,就站他跟前撕烧鸡。
“你这人,让你吃了吗?”阚泽实在忍不住。
“嘿嘿,我吃了与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