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的二层雅间,一行五人,就像老僧入定是的,盘腿而坐。
柳大先生、柳姜氏坐在一起,阚泽、柳麒麟、周浑依次,坐在对面。
比较可怜的是,阚泽正在演练琵琶曲,这是第一次,不在单纯的指法练习。
曲子是很简单的一小段,据说是从春神谣改编过来的,柳大先生,演示三遍。
阚泽就得自弹,古代就是这样,没有谱,都是手口相传,乐师们,都得具备快速记忆的能力。
阚泽一度怀疑自己做不到,在柳大先生的戒尺下,他发现,他可以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特别是,柳大先生纹丝不动,戒尺凌空自己打人,果然不亏是教化之戒,打在身上那个疼。
阚泽弹完一段,柳大先生指导一段,反反复复的好半天,才算结束。
随后就是柳麒麟,不知道是智商的问题,还是有阚泽例子,柳麒麟上手特别快。
阚泽觉得好冤,自己就是被当成了教学案例,被反反复复的虐。
他觉得自己被重点关注了,再次后悔,为啥要嘴贱,找柳大先生学琵琶。
从头到尾一直当观众的周浑,算是开了眼了,柳大先生弹奏的时候,仿佛勾魂摄魄。
能够让人仿佛置身春日,就像春日祭的游人,踏青游玩,到处都是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教学,凌空飞舞的戒尺,啪啪的甩到阚泽身上。
打的阚泽龇牙咧嘴,同时,也能听你出,阚泽弹奏的也很好听,就是没有了,春日悠游的滋味。
…………
卫城社神庙,荒北山下。
一个头戴金鹰冠,身穿一身灰黑色鹰羽大氅,手里拿一柄藤杖的男子。
这男子浑身袒露,只在腰间围了一圈草编,看着就像野人一般。
“老毒物,你来干嘛?”
说话的男人,就是卢县行凶的披羽士——荣成公。
站他对面的人,一头枯槁的头发,发色成古怪的绿色,脸皮如同干枯的木头。
最显眼的是,一对鲜红的眉毛,就像烂木头上着了火,这人比常人矮些。
好在不是三寸丁谷树皮那般,最怪异的是,肩膀上,站着一种紫色羽毛、黑皮的鸟——鸩。
这只鸟就是曾经,卫城码头出现的鸩鸟,这只毒鸩,体型都有矮子差不多高。
“杂毛鸡,你能来,我当然能来,别忘了,秘境的钥匙,是祝由一脉掌握的,我不来,你们都得喝西北风。”勿气子得意的说。
荣成公冷哼一声,也不看他,这老东西,是炼毒入道,两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少。
这时候,一队女史模样的狐鬼,一个个挑着大红灯笼,分成两队,缓缓走来。
后面跟着一个双马拉的车辕,其中坐的就是狐悠水,此时的狐悠水,做一身武将打扮。
身穿板甲钢盔,手持一杆红缨枪,端坐一旁,闭着眼睛,另一个手,拿一面虎头军令牌。
“两位先生,今日到访,不曾远迎,万望海涵”
说话的是狐悠水的二哥,狐悠闲,人如其名,悠闲哥,也是狐公几个儿子中最不成器的。
此刻由他扛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两个古文,翻译过来,就是夏后两字。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后旗,也是由夏启亲手炼制,出行仪仗的王命旗。
虽然夏后氏已经不在是天下共主,甚至是,已经凋零,被称作杞人,蜗居在杞国。
依然不能磨灭夏后氏的威望,更不能无视夏后旗的威力。
“呵呵,畜生也配跟我们讲话?”勿气子冷冷的说。
祝由一脉源自人王一脉,是轩辕氏的臣官,夏后氏当年,篡改禅让制。
杀害了末代部落首领——伯益,而伯益是颛顼的孙子,颛顼则是轩辕氏的孙子。
夏启,半妖之子,人狐混血,霍乱人族,不受人王一脉的待见。
“夏后氏的骨头,都敲不了鼓,你们这群骚狐狸,还想给他尽忠不成?”荣成公也是冷嘲热讽。
夏后氏,不只是人妖之子,更是天神转生,意图在人族,推广天神之道。
古人族贤人深山求法,这也是羽士的源头之一,披羽士荣成公,也没什么好感。
“你俩不觉得恶心吗?既然如此清高,何必要走这一遭?
既然来了,就不要吃了饭,骂厨子,何况,肉都没吃到嘴里。”狐悠闲也没饶了他们。
勿气子、荣成公冷哼一声,最后还是荣成公打破了僵局。
“福德之子,找到了吗?你们请我们来,总要先让我们看看诚意吧。”荣成公不乏挑剔。
他在来的路上感应到,福德之子,可惜线索被阻隔,隐约被人阻隔了天机。
羽士只求长生化仙,是古修士,不懂推算之法,只能隐约感悟。
“这点不劳您费心了,到时候人自然会到。
那两位跟我们先到福地,等候一日。”狐悠闲一脸俏皮的模样。
勿气子没说话,荣成公也没说什么,一行人缓缓的朝着,社神福地灵境而去。
另外一边,社神狐公,带着妻子狐婆,涂三带着涂家支援的长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等候在卫城码头,只等阚泽露面。
“六长老,不如到车厢小坐,拙荆烫了热酒,小酌两杯?”狐公一脸恭敬的。
六长老,是涂山狐族,现存最老的几位天妖之一,已经不负责族里的事物了。
这次,阚泽出逃,涂三为了避免事情恶化,联系了族长。
随后族长直接请出了,涂山氏镇山的老狐狸,六长老主持。
六长老第一件事,就是派狐悠水、涂三,杀了黄久龄,随后派人联系了毒术祝由,披羽士。
“你还有脸请我喝酒?要是今天抓不到福德深厚之人,也就是福德之子,我就把你撕吧了。”六长老吹胡子瞪眼的。
狐公被训斥一顿,不旦不生气,反而面脸的高兴。
“六长老教训的是。”仿佛化身为狗奴才的狐公。
涂三在一旁看的恶心,狐公这人,果然恶心的很,这一脸的谄媚。
亏他,早先,还以为他是个好狐狸,有志气的,没想到这么不是玩意。
看着远方的水面,只等那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