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珏不去看在烈火中浓烟滚滚的盛玉轩,淡淡对黑衣人了声:“去落雨轩。”
落雨轩外,云意珏做出满面泪痕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得不轻,:“爹!三姨娘!救命啊,救命!”
由着沁竹实在盛玉轩主院放的火,其他的屋子亦是还烧不着,加上盛玉轩的下人们都不清的离心,自然会怠慢来找当家的人。
她云意珏可不一样,她今日就是要将这件事闹大,这盛玉轩烧了便烧了,正好成全了她换一件屋子的打算,只不过这在院子里服侍的人,她可是不敢用了。
云意珏将自己的衣衫扯得凌乱些,又将脸上抹了一把灰,一个劲儿的哭着:“爹,救命啊!”
林雨柔是早就被通知聊,今日云崇渊有些疲累,她也是想方设法地没让他休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老爷,三夫人,二姐在屋外喊着门,是盛玉轩走水了!”茯苓是林雨柔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会像盛玉轩的人那样的拖延,第一时间就去屋内通知了二人。
“什么!”云崇渊早已袭上心头的倦意瞬间被一扫而空,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提起脚步就往外面走,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意。
“盛玉轩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屋里走水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过来禀报,真是不想活了!”
到底珏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乔国公宝贝的外孙女,若是就这样被烧死了,那乔家怕是要跟自己彻底翻脸!
“老爷,先别着急,得亏了珏儿没事。”林雨柔也赶紧批了一件厚披风,直接出来站在了冷里,对着身后的茯苓:“赶紧让人去救火!”
“是,三姨娘。在二姐过来的时候,奴婢便已经派了人去,想必如今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云意珏见着二人,似乎是劫后余生一般,脚下一软,就跪在云崇渊的面前,哭道:“爹爹,珏儿今晚上身子不适便早些睡了,哪里知道盛香楼的下人竟然想要放火将我杀害,要不是我临时起意想要出去透透气,今日爹爹见到的,就是女儿的尸体啊!”
云意珏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红着眼睛一个劲儿的抹着泪,泣不成声。
出了这样的事,云崇渊也是恼火,起先钟氏看不惯大房的孩子,能让珏儿她们住的多远就住的多远,自己也没有什么。但是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人钻了这样的空子,难不成认为自己的院子离盛玉轩远了,烧死一个二姐,自己这个做爹的也是无力救她性命吗!
云崇渊脚下不停地往盛玉轩赶,林雨柔因为怀了身子,落在后面心地走着,不过也是走得很快。
“珏儿今日之事你受惊了,你放心,今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定不会让放火之人逍遥法外。”
得亏珏儿没出什么事,否则自己就要因为一个不懂事的下人,受到乔国公府的苛责!况且,自己刚死了个三女儿,若是云意珏在被人烧死,旁人会怎么看云家,会怎么看他!届时他云家,就真是家门不幸!
云崇渊加快脚力到了盛玉轩,屋内的大火已经被浇灭,只不过这屋子破败一片,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燃着了火,屋里的大梁已经崩塌,整个房子歪歪扭扭地艰难支撑,仿佛下一刻就会垮塌下去。
一众丫鬟婆子厮全都是一脸害怕地跪在一旁,有的因为救火烧伤了脸,有的则是衣衫不整,有的浑身被水淋湿,狼狈的很。她们余光瞥见站在那里好好的的云意珏,皆是一闪而过的震惊。
二姐方才,竟然不在屋内?!
“究竟是谁放的火!今日值夜的人呢!”云崇渊恨不得将那些不懂事的下人现在就赶出府去,语气里简直是怒不可遏。
林雨柔也来了盛玉轩,屋外毕竟太冷,茯苓替她加了件加厚的披风。
“盛玉轩走水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通报给我和老爷!你们这些下人看看这屋子,若是你们真的尽心尽力去救火,哪里能成这幅样子!”
跪在一旁的下人们皆是瑟瑟发抖,不敢吭一声。本来他们就是二夫饶人,即使如今二房失势,也是有二心的,不可能尽心保护云意珏的安危。
云意珏心里清楚得很,沁竹跟钟氏的这个放火烧屋子的计划恐怕不会告知这么多人,云崇渊现在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下跪求道:“爹,如今您也看见了,盛玉轩出了这样的事,竟然连一个救火的人也没有,得亏了女儿命大,并未在此,纵使这样,也扔然心有余悸。”
“这院子里的人,除了屠苏跟张妈妈,珏儿是一个都不敢用了,还请爹爹替珏儿做主!”
云崇渊本来就恨极了这股子作乱的下人,自然是应了,“将盛玉轩的下人都赶出府去发卖了,我倒是要让这府里的人看看,敢胆大妄为算计主子的人是什么下场!”
不用人,云崇渊自己也是知道,盛玉轩的人都是钟氏当家的时候安排的,如今钟氏被禁足,若有人替她鸣不平,或者想要帮助她借机翻身,在珏儿屋子里放火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方才不想当着大家出来便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一个女人将自己搅得家宅不宁,出去他这张脸往哪儿搁!
不管今日是谁放的火,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那些人赶出去就是了。不过是走几个丫鬟婆子厮之类的人,他倒是要借此机会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看看,将算盘打到他头上,是怎么个下场!
话间有几个人将一句黑尸抬了出来,那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连骨头都烧焦了,可见之前是死状凄惨。
云意珏淡淡地扫了一眼,双手骨骼扭曲,还是从自己的房间被抬出来的,不是沁竹又是谁。
今生今世,也让她尝尝被火活活烧死的滋味,死在一步步紧逼的绝望和痛苦中,不知自己这份大礼,她可承受得住?
云意珏看也不想看一眼那尸体,倒是云崇渊先开了口:“这是何人?”
“回父亲,这是今晚值夜的沁竹,想必是救火烧成了这样子,给点银子打发了罢。”云意珏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若不是不想在云崇渊面前露一点设局的破绽,她只想将沁竹随手扔在荒山野林里,即使被猛兽啖食,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将人找个地方埋了。”尸体的焦味太难闻,云崇渊一脸嫌恶地别开头去,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
“这盛玉轩怕是不能住了,爱晚阁也是多年没人住的,这些日子就委屈你先住一下东厢房,待再修缮一间屋子再,离主院也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