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月白可是睡了香香长长的一觉,这不第二天一早,收拾好小行囊的她就打算出府采购。行程是逛一圈庙会、早市还有南市,再顺道去将军府拜访下夏学士。
听说老师入了秋后又染了风寒,因为大病一场身子弱,所以一连烧了好些天。月白这些时日忙,没得空去瞧她。所以打算再去福慧师傅那里求一张平安符,再送到夏府去。
月白随身挎的小包里装了铜钱,碎银则装了小袋在袖子里贴身系着。
也是吃过亏,不然月白这没心眼儿的才不会如此谨慎。
数好了银两铜板,又带了两盒点心和一罐桂花蜜。在腰间系上了那只带有圆月的香囊后,月白与苏梅就这么上街购置去了。
大夫人嘱咐过她出门在外不可太过招摇,所以她平日里出门都不敢簪钗,要不是今日顺道去拜访夏学士,她估计还是簪两朵绢花配个银绾扣。
苏梅替她把两只辫子散了下来,绾了发髻,簪了一对流苏样式的祥云簪。大夫人还未替她置办头面,所以月白反手将那两只绢花又戴了上去。
“走吧,去晚了可就赶不上庙会了。”
月白挎着小布包前脚出门,苏梅提着篮子后脚便跟了出去。
今日庙会,街上的人可真多啊!月白仗着身子矮,拉着苏梅在人群空隙里穿梭,不一会儿便到了庙会门口。
这时苏梅的肩袖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套拉着连同苏梅的表情一同望向月白。月白偷笑,立即替她整理衣襟。
“二姑娘,拜托您下次缓一缓,我手臂都快被您扯掉了!”
“抱歉抱歉十足抱歉,这样比较省时嘛!”
月白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扯着苏梅的衣袖前进。不知怎的,今日庙里人并不是特别多。
“咱们真的要快点啦,不然可求不到福慧师父的护身符呐!”
“诶诶,您慢着点嘛,就算旁人求不到,二小姐也一定能求到啊!”
月白听见此话,小脸一板,松了手。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福慧师父是祝陵最负盛名的师父,就算司马家与师父有些交情,但不能占此便宜,更不应让师父被俗事为难。”
跟着兰若处理府中事宜一两年,月白训人的样子越发像大姑娘了。苏梅心里偷笑,嘴上却乖乖应下了。
“算了,我知你肯定不听话,这旬的黄梅干没了!”
“诶诶,别介!二小姐二小姐,我改我改…立马改我……”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两人停止打闹,一同望着远处不太清楚的身影。
“哈哈哈,从远处来一听便知是你,小月白,你怎么又跑到庙里来了?”
月白、苏梅站定,才发觉脚力如风飘飘乎已至眼前的正是福慧师父本人,于是二人赶紧俯身行礼。
“福慧师父,怎的是你?去小竹林静心了?”月白问道。
“正是,你们二人呢?所求何事?还是平安符?”
“正是呢,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您啊。”
见月白讪笑,福慧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福袋,一拂袖,唤二人进了堂中。
到堂中坐定,福慧又满了茶递至二人。月白甚是不解,瞧福慧师父这做派,是又要跟她讲什么长篇故事吗?
“今日庙会,师父不去讲经布道嘛?”
“上午人多嘈杂,我有些乏了,便将讲经挪到了下午。”
福慧啜了口茶,切换模式,将诳语打得溜溜的。
“那今早赶来的人呢?”月白又问。
“路程远的便暂时歇在庙里了,左右中午多提供斋饭就是了。”
“师父身体可有不适?”
“未有,静一静便好。”
福慧饮完一杯茶,伸手卜了一爻。月白瞧这阵仗,顿时两眼放光。待他刚算完,这边就耐不住性子问了。
“福慧师父可是在卜卦?”
“正是。怎么,你也感兴趣?”
“那是当然,卜卦占星,听着就很厉害!”
“哈哈,我技艺不精,不过是在山里偶遇一位老道仙人,他提点我的。月白若是想学,老衲在山里有位多年道友,他师承那位仙人,技艺也比我精湛许多。得空啊,我带你去拜访一下他?”
“当真?”
他话罢,月白满眼小星星。
“当真当真,多带些美酒佳肴,那个人准教你。”
“嘿嘿,我定备下大礼奉上!”
月白一边回答,一边在鹤脑引擎里飞速搜索各式菜肴佳馔,刚要问那位老师傅口味嗜好,却见福慧一把将月白拉起,脚步匆匆护着就往内堂奔去。
“福慧师父?这是如何?”
“小月白,今日庙里怕是要见血,你们二人呆在此处不要轻易走动,若是迫不得已便奔逃,千万记得不要去东南,那里是大凶!”
福慧话没有说完,东南方却为大凶,但若得机缘却可化解。
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双手还是紧紧攥住福慧的衣袖。
“那那……师父您呢?”
“我要守在佛堂,不能让刀剑伤了佛像。”
“可……”
福慧说完撩袍便走,不待月白鹤脑反应。
苏梅怕得厉害,偎在月白身旁瑟瑟发抖。月白只好先安慰她道:“苏梅别怕,在寺庙里不会有事,就算他们闯进来了,咱们也一定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