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苏梅!”
顾不得什么面子,月白索性直接撩袍在林间小道里狂奔。
刚穿完树丛到稍微宽阔的上坡,月白只觉得脚下一轻似被人拦腰抱起,晃过神来时,染血的刀已经抵在了她的喉间。
“别!别杀我!”
“我问你,你知道奚吒如何了吗?”那人问,口音一听便不是云州人士。
“不…不知……我不认识他。”
持刀的人身着异族装容,脸上还刻了墨。月白怕极了,嗓子眼里像有只蛾来回扑棱,让她又痒又咽,说不出话来。
“右乔,奚吒八成是被官兵给抓了!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心急不要冲动,这下可好!命没了还求什么结果!”
身后传来一人有些苍老的声音。
“长老,眼下是逃出去要紧。不能解救少主不成,把剩下的族人也搭进去了!”另一人的声音也传过来,是在劝说年龄稍长的那位长老赶紧脱身。
“你说的对,”持刀的男人想了想对长老说的话,自己也将刀撤下,大手一攫将月白连衣襟扔到了地上,嘴边还不忘跟其他人说这话:“也不知道楼苏情况如何了?昨夜去了白云寺可曾回来?”
“不曾。”其他知情的人回答道。
刀尖又对准了月白的脖颈,男人有些不悦,像是刚才的答案耗掉他太多耐性。
楼苏…这个人的名字好生熟悉!
等等!这不是刚才想杀她俩的人嘛!
“等!等一下!我知道楼苏,他…他被官兵抓了,我听见他报姓名了!”
后半句自然是月白现编的,但情况特殊,只要他们信了就好。
“当真?”
“当真当真!而且你们要是想逃出去的话就更不能杀我了!我是云州的官家小姐,杀了我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月白尝试挣脱他的禁锢,但力量悬殊最后只好作罢。
不过这些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是什么操作??
“我真的是!相信我,对你们有好处的!”
“我也不是没见过官家小姐,她们的穿着打扮跟你……你也太朴素了点吧,而且她们仪态端庄不会像你这般撩裙子。”那位长老从后面出来,捻着白胡子,满腹疑虑。
撩裙子??月白低头一瞧,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还在倔强地攥着衣裙。
“这…刚刚不好跑才将裙子撩起来的……我真的是——”
月白仍在述说事实。可越是争辩就越显的她强词夺理、欲盖弥彰。
“你们放开她!我才是云州司马的女儿!”
月白放了一半的裙裾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打断她的人正是苏梅。
“苏…苏梅?你去哪儿了?不不…你快跑啊不要管我!”
“你们抓我吧!我才是官家的女儿!放了她!
?
这是作甚?来跟她交换吗?傻不傻啊苏梅,他们怎么会相信呢!还不快跑啊你!
“苏梅,你说什么呢!快跑啊,别管我!”月白冲她吼道。
“我们换!她过来,你去报信!就说我们手上有官爷女儿的命,不放我们走,她也得跟着死!”
“不…不是……”这下是月白一脸的不可置信。
“废什么话!想死吗?!”
身旁的一人亮了刀,堵了月白的嘴。月白从地上爬起来,仔细打量着对方的情况:一共十六个人,为首有三人,她根本打不赢!
只能先走了。
月白瞅了一眼被刀尖抵住下巴的苏梅,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涌。
“你们绝不能杀她一根汗毛!不然一个都活不了!”
“你快些禀告云州官爷!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愤怒从脚底蔓延至头顶,透着一股无力,那是对于自身力所不能及的无力。
她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没用!
月白无处可去,只能在稍远处转着圈。回去叫寺里的兵怕来不及,但跑到芝兰大街再去官府更不现实。总不能她这个真官家小姐回去叫兵救她的丫鬟吧。衙府的官兵可没这个闲心!
左思右想,月白一咬牙还是准备到寺里搬救兵。可刚跑了几步就听见一声尖叫,她觉得不对劲,跑回去了几步便发现有人正调戏苏梅。
该死!真的该死!来不及去寺里了!
那些蛮夷为了藏身隐秘在一个浅洞处,月白找了根竹子,正好可以从高处一跃而下直冲苏梅的身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老师教给她的道理。可以不走正道但绝不能走歪道,必要时可曲线救国!
这么多年攒下的肉,包括出生下来就肌肉发达的小腿,决不是白长的!她要快!更快!快到能把那个男人的头打爆最好!
她要…势如破竹!
“嗙!”一声正中那男人的天灵盖,月白仗着竹子的韧劲安稳落地,结果“咔嚓!”一声,果真破…竹了……
干!竟眼拙选了棵老竹,刚才掂量得时候也没觉得轻巧,难道是因为前几日下过雨的原因吗?
那男人虽没如愿爆头但流了不少血,晕晕乎乎走了两步便栽地不起。
月白拿了一截断竹按照一戳肚子一踢裆的原则让苏梅身边的两个障碍瞬间倒地打滚。
其余的人顿时红了眼,皆拔了刀朝她砍过来。月白抓住苏梅的袖子就是一阵疾跑,结果撩袍子不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干!真应该穿骑马的胡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