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胖姑娘的茶话会(1 / 1)雷声轰鸣的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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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中午晒过太阳后,月白的身子也在好转。除却时有时无的咳嗽,她现在已经可以脱离床塌,好好在院子里走一遭了。

赵清欢来府上找她玩过一次,只因月白病着,便只能打些嘴趣儿,让她好生无奈。左右不能同病人耍,耐不住寂寞的清欢只好腆着脸去了李府一趟。

结果仅一次,她便再也不去了。月白央着问她为何,这家伙啖尽一碟浦云烧饼才慢悠悠地说:“春樱家里有点吓人。我去找她玩,感觉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月白直替她感到腻,忙唤人给她斟茶。

“春樱家里我还没进去拜访过呢,等好了我也看看她去。”

清欢掀了茶盖,一边凉着茶一边抹杀月白的美好打算。

“可千万别!我这么粗枝大叶的人去了都还要难受一阵,你这样的要是去了,不还得再病一场?”

“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娇柔造作!只不过想的多些罢了。再者说,只听你在这道不舒服,究竟是怎样的不舒服呢?”

月白又差人将碟子收下去,按住了清欢还想蚕食的悸动。清欢不悦,变了色的脸像河豚一样胀起气来。

“再来一盘!”

“不可!这小烧饼吃了一盘不嫌腻吗?”

月白死死遏制住清欢求食的喉头。

“不腻啊,有茶喝的。”清欢说着,用袖口捧了捧茶杯。

“那也不成,我答应过校尉夫人说要看紧你的裤腰带的!不能再放任你吃东西了!”

这浦云烧饼原是要做甜咸口的。结果这几天因病躺着,交由烧火丫头代劳了,做出来的口感总差那么点意思。兰若不喜吃、月白不想吃,这一盘烧饼便冷了一上午,恰巧下午赵清欢来府上找她玩,正愁没茶点,便就着烧饼灌了三杯茶。

“那更不成了!我娘近日已经克扣了我的饭食,我要是再不来你这讨点,八成是要饿死在路上了!”

“哎……我也觉得爱吃没什么不好,偏偏如今细腰是风尚……”

是啊,自圣上当年独宠贤王爷的生母——水銮殿的胥芫娘娘以来,这京都就刮起了细腰之好。多半不为别的,原是百姓也爱皇家的风流韵事,单单好奇老牛吃嫩草罢了。

话说这尹家的胥芫姑娘也是十足的励志,在圣上江南微服私访的时候,硬生生抓住了天子的眼和身,一跃成为宫里的婕妤,让深宫里无数的女人眼红嫉妒。

当时皇后久缠病榻、时日不多,休息时听闻宫女说起此事,当即就吐了血在床塌上昏了数日,还是皇帝砍了几位太医的头颅之后被死命保下来的。不过,即便那时,这位晁家出身的将门女子也命数将尽了。

想想不仅早年的水銮殿芫娘娘,还是如今独得圣宠的仙英殿沁美人。也不过是歌舞小曲唱得好,留给天子乐逍遥一阵儿罢了。青春年华,同当年中宫的皇后娘娘一般,皆喂给了深似海的后宫。

“风尚便风尚嘛,谁说就一定得是细腰了呢!”

赵清欢满饮了苦丁茶,被生涩的口感控制,一时间咧嘴上头缓不过来。

“是呢!也没必要得是细腰!那你还喝着苦茶作甚?这啊,最是刮油解腻细腰了!”

月白冷嘲她“口是心非的女人”,捂着嘴偷笑,被她白了好几次眼。

“……嘁,我喝苦茶解腻怎么了?我我…也想穿衣裙,细腰盈盈一握嘛……”清欢无力反驳。

两人正伴着嘴,苏梅跑来说春樱姑娘也上门来访,正巧三人便凑成了个茶话会。赵清欢没眼色地倒苦水,李春樱的小脸一处红一处白地解释,剩下一旁躺在摇椅上的月白则静静地观摩二人。

也是因为她刚刚同二欢拌嘴,累了……

见清欢难缠,春樱索性不理她,直接询问起月白的病情来。月白忍着笑回答,不去看黑脸的赵清欢,弄得她二人的背景墙里抓耳挠腮,鸡飞狗跳。

“你们这些女人!坏的很!哼!还是清浅格格好!”

话罢,赵清欢两手一插,谁也不爱。

“我们哪里坏了?整天不是给你吃点心就是供着你话本子的。再者说,格格在时,不是你整天同她打架的吗?怎么现在又想起人格格的好啦?”

李春樱说话向来最戳人心窝子,几句话下来让人不吐血不行。兴许也是家族使然吧,月白想,李彦君他不也是如此嘛,入不了眼的人他便极致挖苦。

但春樱不一样,春樱她跟李彦君不一样,月白在心底坚信着,面上还向春樱投去了笑容。李春樱接到后,也向她回了一个。

果然还是春樱最懂她……格格养尊处优,接触到的世事自出生便与她们不同,更别提处世的态度和心境了;清欢虽为长姐底下一众幼弟幼妹,但校尉夫妇儿女平等,她除了缺少些关爱之外也没多少委屈。只有李春樱同月白最为相像,某种程度上,她所受的委屈和枷锁更甚。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受关爱的孩子,备受牵绊的畸形情感,让月白心底里很是靠近春樱。

月白知道自己敏感,可李春樱更是如此,只不过比她多出一种看透之后的淡然。

“月白,你知道格格去哪儿了吗?”

春樱最爱喝茶嗑瓜子,眼下正抓了一把享受着舌齿碰撞的乐趣。

“应是回了京都老宅吧,格格没怎么说我也不太清楚。”

“过年也不会赶回来了吧?”春樱又问。

“应约是的。”月白点点头,心里有些担心起路途奔波的清浅格格。算算日头,她也应到了上州才是,只是还没回信,月白不敢笃定。

“格格兴许是……哎……罢了,月白你过年前还去卖早茶的老翁那里吗?听说老翁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春樱啜了口茶,点点头道。

月白一个鲤鱼打挺从摇椅上直起身子,忙抓住春樱的胳膊问道:“诶?严重吗?”

“还好还好,”春樱摇摇头,连忙宽解她道:“有好心人先给老翁垫了药钱。”

都知道月白最爱吃城郊白胡子老翁那处的早茶,自然也最心系那城郊白胡子老翁。

“那便好,那便好。”

月白稍稍心安,放下小爪子又乖乖躺下休憩。

“只是……听说他女儿从云岭来接他回去,怕是日后是吃不着城郊的早茶摊了。”

春樱不忍但还是狠下心跟月白说了实情。而此时化为背景墙的月白颤颤巍巍,强忍心中的苦痛,半天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我是吃不着…了吗?”

月白问,剩下二人点头如捣蒜。半晌,她才又从摇椅上一跃而起,拍桌大叫。

“苏梅!还不快快叫来福去问问还有没有存货,全给我买来!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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