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你的！关月白什么事呀！这酒还是人家酿的呢！”

夏凌霞虽平日里欺负月白不断，不过必要时刻还是护崽的一批。

晁老太爷见此，也开启了护崽模式，与夏凌霞一同讨伐着姜堰之。

“就是！人家姑娘喝人家的！你管什么管！”

“不不不！我不是管！我是看不惯！”

姜堰之明显上了头，说话的时候竟也手舞足蹈了起来。再然后他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起楚析的缺点来，让月白心里憋足了笑。

“老太爷，你知道楚析那货有多闷吗？我天，喝酒连吭一声都不吭！你问他吧，他又直道是或不是，多一个字都不肯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性子冷还是不愿意搭理你！”

“他楚家人就那个性子！嘴强牙硬，什么都硬撑着！能说一个字就绝不提第二个字！连火烧屁股都一声不吭地忍着！唉…习惯就好了！”

“不不…我可习惯不了！我真算是受够他了！”姜堰之听到直点头，手上还表示连连拒绝。

他原本相貌长得不错，很是俊朗，现在吃醉了酒一做表情却是滑稽无比。月白自察要忍不住了，于是拼死忍住忙用杯子挡了一下，借此舒展了笑意。

“老太爷您知道吗？我来云州找您之前还被他打了一顿呢！”

一听此，其余三人皆眉毛一挑，同时将耳朵支棱了起来。

“怎么说呢？”晁老太爷问。

“楚析…他嘛……他都没怎么跟姑娘说过话！我一想这可不成呐，我多乐于助人！连我爷爷平时也教育我要做善事好事、多多帮助他人，尤其是那些明明有难处却忍着不说的人！所以……”

“所以？”

晁老太爷继续套他的话，夏凌霞因知他的德行所以连忙堵住了月白的耳朵。

“所以他回了京都之后，我给他在勾栏瓦舍里头找了一姑娘，也寻思着他爱干净之类的，还特地花了大价钱找的雏儿呢！”

此言话罢，引得夏凌霞一阵唏嘘，却让姜堰之连忙解释。

“诶诶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梦想嘛！总不能人人都像凌霞巾帼一般有凌云之志、报效家国吧？人家也肯定是有难处了，不论是身世凄惨还是自愿委身他人，人家都是有难处的，需要咱用银子救济的不是？那……你看！我给了银子，肯定得让我收回来点东西吧？所以人家姑娘给我那啥，于情于理我说的通！”

“说个屁通！你狗屁不通！竟是些歪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不来，也不顾着有没有孩子！你爷爷怎么不把你腿打断呢！”

夏凌霞有些恼了，她放下护着月白耳朵的手，指着姜堰之就是一顿臭骂，让晁老太爷在后头捂嘴偷笑了好一会儿。

“你说说，往后头怎么了？”晁老太爷笑够了，连忙清清嗓子，啜了一口酒问道。

“咳haì，后头…后头就是我俩下了工，正好趁着休沐之日，带他过去了。”

“他哪能过去呀？他又不傻，那孩子可精着呢！绝没有你这榆木脑袋耍人家的份！”晁老太爷听此，立刻反驳了他。

“唉，我肯定是骗他的嘛！我把他约出来，在酒馆里开了个包间，把人家姑娘准备好了，也点了一桌子酒菜。我说我肚子痛让他先去，自己便溜了！嘿，我是不是特聪明特乐于助人！”

“你倒也活该！那么损！让他跟姑娘说个话都别别扭扭，别提跟人家姑娘吃饭睡觉了！”

晁老太爷说着说着，自个儿的话匣子也开了，险些没兜住，被夏凌霞及时提醒了一番：“咳咳，老太爷，月白还在呢哈！”

晁老太爷收敛了笑容，紧接着就往嘴里灌了一口竹叶青压一压，而后问道：“那他怎么处理的？又是什么时候把你打了一顿呐？”

“我也不知道……就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我领队在皇城门口看见了他，见他沉着脸便避开人问了他如何，谁知他过来就是一拳，还把我直接摔到了地上！我当时差点儿起不来！气死我了！”

“活该！”“真是活该！”晁老太爷与夏凌霞双双不留情面地加以鄙夷。

“诶……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都不安慰安慰我的吗？还有你，笑的也太明显了吧，能不能小点声？”

姜堰之说着，将手一指，就定在憋笑憋的瑟瑟发抖的月白身上。可他这么一指不要紧，月白直接哈哈大笑了出来。

不行不行！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原道是京都人个个可都是人才呐！

姜堰之气不过，又呆头呆脑地瞧向晁老太爷问着。

“老太爷你看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人，是不是不礼貌？”

可晁老太爷护着短呢，哪里容得他说月白呢！连指一下都不成！

“把手收回去！你拿手指着人家姑娘就礼貌了？自己做的混事还不许人笑了说了！一点肚量都没有！我看你呐，还是先把酒量提上去再说罢！人家楚析喝酒时候不想搭理你，定是嫌弃你发酒疯了！”

“我哪有耍酒疯！我说的可是事实！我多好一京都少年！多…多助人为乐呐！”

此言话罢，又引得晁老太爷和夏巾帼的双双唏嘘。

不得不说，姜堰之这酒量也太差了，灌了还不到半坛子酒就已经双颊通红、昏昏欲醉了，可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楚小爷的坏处来。

“我看他楚析能憋到什么时候！哼！我不就信他一辈子不娶媳妇了！他要真喜欢上谁，我就去追那姑娘！我就不信了，我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姜小爷还抢不过一个茅坑的臭石头！气死我了，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了！”

月白只瞧见他从软垫子上站起，到屋子正中央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吓得月白连忙惊起去扶他。

一旁的夏凌霞忙着跟师父敬酒，劝月白别搭理他，就让姜堰之在地上躺着“好生凉一凉他的脑袋瓜，省的日后不是个浪子就是个傻子！”。

可冬日里的木板多凉呐！况且老太爷这里的火地龙烧得又不旺，躺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月白心软，还是上前搀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好不容易把他重新扶到软垫子上，这家伙却又一栽头倒在了小木桌上，还顺势将月白搂进了怀里。

“我就说嘛……哪个娇柔柔的小娘子来扶本公子了？”

姜堰之的唇凑近月白的耳垂，还伸舌舔了她一下，激得怀里的姑娘瞬间炸毛。

“我我…不是谁的小娘子！”

月白小脸一红，上去就是一巴掌！直甩得姜堰之瞬间眼冒金星，直接歪在了地上。

那巴掌使足了力气，随后在姜堰之的脸上呈现出了五指的形状。

晁老太爷和夏凌霞相视一笑，都装作不知情，赶紧招呼月白过去坐，继续聊天、吃花生子。

月白则战战兢兢地坐下，渐渐将情绪平复，而后斜剜了姜堰之一眼，并在心底默默笃定道：

就算是跟楚小爷对比，她也更喜欢楚小爷！而这个姜公子嘛，着实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