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章:春子事件(一)(1 / 1)雷声轰鸣的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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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宅子并未呆多久,因温夫人放心不下祝陵宅子事宜,所以只在肇丰乡郊停留了两天便回了。

一路上,缱绻还是那个老样子,跟着马车里的人不停地得吧得,将母亲说恼、乾元说烦之后,也只有她的爱姐姐长叹一声、继续忍着她的碎碎话。

爱姐姐对她可真的太好了,她想,真想把爱姐姐留下来啊,一点也不想她外出求学。

就这么想着,缱绻脑袋一歪、小嘴也锁了话,察觉此动静的月白也脑袋一歪,问她为何,她却摇头一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罢,月白也懒得再问她,只倚了车窗静静地瞧着盛夏景色。慢慢地,待马车渐入祝陵城,这日头也越来越毒,烘得车里像蒸笼一般。二姑娘提议到茶摊处讨些茶水果子吃,一呼百应,小娃拉着大人便窜下了车,蹦蹦跳跳去摊前要了碗凉茶解暑。

月白也喝了一碗。这凉茶还是之前的摊主老爷爷做的好喝些,这个虽闻起来香洌,但尝起来味道里总缺点什么。

是太甜了吗?怪不得他俩小孩都爱喝呢,她心想。月白摇摇头,被燥热的暑气逼得还是饮尽了最后一口凉茶。

“眼下已到了大暑,你爹说过了三伏天再让你去玉山。”母亲话已至此,月白也只好点点头,不作声,只乖乖拿着茶盏等着他们。

转眼间,温夫人便灌了一碗凉茶下肚,嫌不解渴,又嚷嚷让车夫将从老宅带出来的一个西瓜给切开来,大家躲在树荫下分着吃了。那瓜是放到木桶里一路用井水镇得的,纵然眼下水已经不凉了,但吃到嘴里还是清冽的,很是解暑。

西瓜汁液粘乎乎的,月白吃完去跟摊主要了点水涤涤手,顺带着将两小娃也牵过去用手绢擦了脸。再然后,一行人才又上了马车、朝祝陵城驶去。

到家后已是午后近未时,余晖尽洒,月白将弟弟妹妹先后从车上抱下。她这几日身心俱疲,眼下到了司马府便直奔自己的闺房,走到院里才瞧见有鸽子在咕咕直叫,于是抬手便打发来福去喂了它。

可来福一瞧鸽子飞出来却慌得不行,以为鸟笼子没关好让它们跑了出来,连忙去瞧,可谁知鸟笼子里那俩鸽子乖乖的,余外头这一只怕是之前那只飞丢的傻鸟罢。喂完食,走近逮它时又摸到了脚上的小纸条,这下,来福有人急忙忙将纸条送了进去。

“姑娘,这鸽子继赵府姑娘送来之后前日又飞走了,眼下飞回来后,脚上还绑了小纸条呢。”

月白接过,忙展开来看。发觉是阮缙送来的,又忙再看了一遍。一旁的来福瞧着二姑娘神色愈发凝重,于是忙问:“可是那位主儿有什么事?”

“不是春子寄来的,是阮小公子寄来的。说有急事,让我速速赶去春芳舸。”

来福听了此话、忙点头说道:

“阮公子昨儿确实来小门寻过姑娘,当时双儿正巧路过就跟他说姑娘您不在府上,而后他便回了。也不知是何事,只听双儿讲他很担心的模样。姑娘,可有什么事了?”

“我怕是要出去一趟,你让双儿帮我支着,我带你跟苏梅过去。”月白将信纸用熏香燃了一角,然后丢进了口盂里。

“姑娘,可是……不太好的事?”来福一惊,连连往后撤了一步,可说话间又朝着二姑娘往前迈了步子,“姑娘,若事情凶险咱大可不必过去。左右您是姑娘家,办事不如公子哥儿们方便,何故凶险的事咱再冲上去呢?”

“你若是怕就留在府里替我照应。”

可二姑娘不听劝,硬是披了外肩招呼苏梅就要偷溜着出去。来福眼瞅着拦不住,只好也跟了过去。

“别啊,姑娘,我肯定跟着去的。您可是温家二姑娘啊,我绝不能让您有事的!”

“当真?”苏梅给二姑娘披了件带帽子的外肩,月白也顺势拿了一把匕首藏于袖口里,吓得来福眼睛瞪大了,连连结巴道:“姑娘!姑娘!究…究竟是何事?要…这这…么大阵仗?”

“保命用的,以防万一而已。你不必紧张,跟好我便是。”

月白就是这性子,事态越是紧急,她便越是闭口不谈,只会安排、吩咐他人做事,自己却是孤身奋战、上阵杀敌。

来福原本还想问个明白,毕竟春芳舸可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家该涉足的地方。那里是纨绔子弟日夜笙歌的舞坊温柔乡,酒色财气,臭烘烘的,混着脂粉香能让第一次去的人吐出早饭来。

可二姑娘还是踏进去了。

因为春子被人绑到了这里,阮缙的纸条里递出的消息说是春子找不着人已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刚打听到人在春芳舸就立马同她递了消息。一天一夜,没出人命,就算是凌辱蹂躏,那也得不成个人样了!

想到这,她加快了步伐,朝那龙虎穴赶去。

那鸽子最早也只能是下午申时过后送来的,因为申时是月白特地嘱咐来福给鸽子喂食的时候。现在算算,估计阮缙也在这。

可绑春子的人是谁呢?阮缙也只在纸上说是“殿下俱在”。难不成,还是位王爷贵人?那何故绑了春子呢?春子又何故惹到了哪位王爷呢?

她忍着胃里翻滚的恶心,仅鼻头微微皱,蹙了下弯眉,就抬脚迈进了春芳舸的大门。

她猜八成会有人来接,于是领着两位忠仆坦荡荡地走了进去。果然,宅院的小厮一瞧见她,忙不迭地过来问她的名号,确认是温二姑娘后才笑呵呵地忙招呼她上了河道里的画舸里去。

“里头贵人等了好久了,我从偏道领姑娘过去。姑娘您上了画舸就快些进去罢。”

“敢问是哪位贵人?”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您还是快些进去吧,莫让贵人等久了。”

他不说,月白也拦了要抓人领子的来福。只对他微微点头道:“那好,一路有心了。”

小厮领她三人上了画舸,跟门口看护的人招呼完就开了门将温二姑娘好生送了进去,还将门又重新关好、上了外栓。

至此,由那小厮一路领进来,月白才陡然有种被请进瓮中之感。

这还真是个吃人的龙虎穴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袖子里藏起来的手也不自觉扣紧了匕首。忽然间,只听里阁有人唤了一声“温二姑娘!”,一回头便对上了阮缙的眼眸。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正被人驾着动弹不得,瞪大了双眼对自己吼着“快走!”。

可惜,门已经被锁上,月白哪怕是想逃也逃不出去。

怎么回事?月白一脑子米浆,煮成糊。明明是阮缙通知她来的,怎么他自个儿还被人给绑了?真的是,怎么自己就慌慌张张就闯过来了呢?鲁莽至极!愚蠢至极!

“温二姑娘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同我叙叙旧?”

那声音又响了一句,月白听出了熟悉感,却断不出是何人的嗓音。既然是位殿下,声音又不年轻,难道是太子殿下?一瞬间,想法便顺着嘴道了出来。

“太子殿下?”

里头的人笑了,忙邀约道:“既然猜出我是谁了,温二姑娘可定要进来同我说说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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