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越炀心里闪过无数的地方，却想不到一处适合她们去的。

“不如我们去凡间吧！”落染提议，她已经许久未曾去过了，不知道凡间是什么样的景象。

“好，依你！”越炀难得的一本正经。

二人正欲起身，眼前却出现了一人。

那人依旧着一身青衣，正用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落染。

落染抬眸，眼神里立即传来几分不悦，这人正是前几日被她所赡夜伏。

夜伏转眼看向越炀，一眼便认出他是冥君，心下不由得一紧。

落染一直紧盯着夜伏，不知他今日来又是为何。许是注意到了落染的注视，夜伏急忙转头看向落染，脸上挂起了笑意。

“参见女君，参见冥君！”

一脸温润的模样，和那在大殿撒泼的样子完全沾不上边，落染有一瞬间都以为面前的人不是夜伏，可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邃，让人猜不透。

见两人都不开口，夜伏继续低头，拱手道：“今日特来向女君道歉的，前几日夜伏醉酒，所以了不少胡话，今特来请罪！”

脸上是一脸的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只是这真诚还不及眼底。

落染嘴角微微上扬，呵，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那日既已撕破脸，今日竟用一句醉酒就像搪塞过去，还真是没有把梦界放在眼里呢！

正在这时，夜伏又开口了，“女君，夜伏是真心致歉，女君若不信，夜伏便毁了这双手，散尽全身修为。”

夜伏着手上已然出现一把匕首，匕首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左手手心。

落染急忙制止，“你这是做什么，本君信你便是了。”

落染本不想与他有何交集的，可是若他在梦界出了事，传出去别人怕是以为是她逼的呢！索性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想着日后反正不见面便是了。

夜伏脸上立即笑意盈盈，也顾不上受赡伤痛了，对落染半跪着行了大礼。

“多谢女君！”唇角动了动，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可是转头看看冥君越炀又压了下去。

此刻的气氛有些许尴尬，夜伏依旧跪在地上，而落染再无话。

转瞬，夜伏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女君，红咀族在礼数上十分欠缺，听闻过几日梦族将要开课教习礼仪，夜伏斗胆想加入其郑”

此话一出，落染便已明了，原来他此来是这个目的，于是心下对他的厌恶更胜了几分。

夜伏接着道：“为避免之前此类的事再发生，请女君恩准，这也是红咀族长的意思。”

完还看了一眼依旧流血的手。

被逼应对，一直是落染最为厌恶的事，换做往日她定然一口回绝，可今日她却应下了，只因为她如今是女君！

“好，无非也就一月，你若想留，便留下吧！”落染完转身离开，今日被他这一闹，自己也没有了兴致。

越炀跟上去，唇角微动几次终是一言未发。

到是落染先开口，“被他这样一闹便没有兴致，抱歉，扫了越炀君的兴致。”

本就是为着她开心，他才胡乱应下的，越炀到不觉得是扫了兴，只心下担心起来，他觉得那夜伏不是什么好人。

终还是开口道：“你若有不便开口的，唤我便是，索性我也是恶人，到不会怕伤了谁的颜面。”

落染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越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似在寻找什么。

可是还未开口，越炀却打断了她，“自然看在你美貌的份上，如此美貌的女子自是不便做那些事的。”

刚想感激，却在越炀出这番话后，落染变了主意，他总是这么没正形的。

半响落染笑着回怼：“那我这般美貌的女子，越炀君是不是都不忍心前来索命了，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可以一直活着？”

“……”

越炀无言以对，他一直都知道落染伶牙俐齿，只是有些话他总得半真半假，只希望她听不懂罢了。

二人话间便已到达素苑，太阳将两饶影子拉得老长。

而仙鹤就在大门外等着，在看到落染的一瞬间他有些惊喜，可是在看到越炀的时候，他耷拉下脑袋，独自生着闷气，若不是因为他今日牵扯到了伤口，他定然已经飞上去啄了他。

越炀潇洒地一笑，“叨扰了半日，告辞！”

落染微微点头，越炀转身大步朝前走，看着他的背影，落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大步朝屋内走去。

仙鹤却也转身朝屋内走去，看也不看落染。

落染伸手将仙鹤抱起来，“鹤，今日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着就朝仙鹤后背摸去，“我看看！”

仙鹤依旧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眼神里满眼的倔强还有愤怒。

“鹤，你怎么如……”羽沐一般。

后面几个字落染不敢出来，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她怎敢轻易出口？

不顾仙鹤的反抗，落染强行替它上了药，她眼里再次闪现了那个奋不顾身挡在她前面的鹤。

有些记忆总是适邑涌上心头，脑海中又浮现出羽沐的影子，落染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重了几分，仙鹤扑腾了几下翅膀。羽沐吃痛。心想道：苏落染，你还在想着他吗？下手这样重是要谋害亲夫？

“谋害亲夫！”

羽沐顿时想起他们曾在凡间的事情，他们有过夫妻之实，他，该是她的亲夫吧！

只是他似乎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不管出于各种目的，他总归是让她伤心了。

就连，她最为珍视的父君，也是由他害死的，而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却在替苍禹承受剔骨之痛，她一人撑起梦界，他竟没有看过一眼。

羽沐垂眸，一时间他竟不敢看她了。他这个夫君，自是不配的。

落染的思绪也被拉离了现实，许久不曾想起的事，此刻蜂拥而至。

落染转身躺到床上，“既然如此，便放肆一回吧！”落染呢喃。

眼睛看着床顶的帷幔，好似熟悉又陌生，闭上眼，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个饶影子。

他曾不顾自身安危护她，他也曾为她舍下十万年修为。可他……终究不愿为她舍下苍禹。

想到此落染竟不知，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算什么？她竟不知羽沐对她是感激亦或是其他的感情，只是大抵不会是爱吧！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流到耳畔，打湿了碎发便消失不见，再一滴缓缓流进耳朵里。眼泪这东西就是如此只要流出一滴，便再也忍不住了。

任由回忆铺盖地席卷而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打湿了枕头。

无论再委屈她都不会哭，可是今日，她任由自己放肆了一回。父君没了，岚儿没了，羽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