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见大家聊的欢畅，心有不悦。心想本姑娘的仇还没报呢，岂容你们愉快的过。

项荣被这么多人围住，问这问那，实在有些顶不住了。但是他最擅长蛊惑人心，他知道这些人更在意什么。退出人群，朗声道：“大家不要听魔女狡辩，她这样做分明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诸位不要忘了我们来茨目的。”

“对，今一定要为死去的亡灵一个交代。”

“魔女休要废话，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好啊，你们要交代，谁来给我辞云谷交代，嗯？”姜卿脸上的笑容收起，眼神里的杀气再次涌现。气势猛地高涨，长歌散发出摄心魂魄的紫芒，魔灵之气逐渐加深。

明语看到她身上魔灵之气释放而出，担忧不已。伸手拦住她，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沉痛中有着坚定：“我来处理，可好。”

姜卿看到他没有跟明禾离开，已知道他心意，心里感动。可是她不愿，更不想让世人眼中的神仙从云端坠落，沾染这一滩道污浊的浑水，于是摇摇头：“不好。”完看也不看他一眼。

但是明语依然没有放开他，坚持着。最后，她只要摇头，轻轻的了一句：“你不能。”

二人僵持了很久，姜卿终于叹了口气，笑着跟他：“一起好了。”

“好。”

“今日辞云谷之仇，我姜卿不会就这么算了，更何况还有父母的死，本就不共戴。但是呢，本姑娘受灵韵公子的教诲，也不滥杀。罪魁祸首的几位留下，其他人可就此离开，我亦可既往不咎。不然。”姜卿没有再继续，凭他们猜想后果

“不然怎样？就你一个还能把我们大家如何，你未免也太猖狂了吧。”一位上了年纪的家主不屑道。

“不然啊，不然你猜我能把你们怎么样呢。放心好了，你年纪打了了，割了宰了，或是蒸了煮了，肉都不鲜，本姑娘还嫌脏呢。还真不好处理。”姜卿眯起眼，邪肆的笑容从嘴角散开，盯得话的人不敢与她对视。

“你，黄口儿。大家一起上，看她一个能撑多久。”那位上了年纪的家主气的满脸涨红，拔剑指着姜卿，却是躲在人群中不敢上前。

姜卿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于他。衣裙随着周身灵力的波动起舞，收起笑，面若寒霜：“封魔域中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们看到的黑尸也不是魔气所致，而是受了万魂珠的邪气怨灵侵染。那些弟子的死因，也皆因其精血和魂魄被吞噬而致。这，才是真正的魔气。”罢，她重新抬起手中的剑，魔灵之气覆在长歌上，紫焰灼灼，长歌发出一阵激动的剑鸣。

“魔，真的是魔啊。”

“呐，原来辞云谷真的有造魔丹。”

姜卿听着下面的议论，伸手抓过那位出造魔丹的修士，冷然出声：“造魔丹？如果我辞云谷有造魔丹，岂容你们在此嚣张。”砰的一声，刚才那位喊出造魔丹的修士被姜卿捏碎了喉咙。扔出去后，接着：“我的话你们若是不信，灵韵公子可以作证。封魔域的事情，他也见证者，且因此受伤不轻。”

众人望着灵韵公子，等他的解释。

灵韵公子冷峻的面容上不见丝毫变化，只淡淡的了一句：“如果有人造魔的话，大家可以去问问项家老祖。”

众人多多少少能明白灵韵公子的意思。但是既然项家跟魔有染，此番仙尊率领他们攻上紫雾山，又是何故呢？许是多年的信仰根深蒂固，虽然灵韵公子不会撒谎，可是他们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仙尊会做伤害仙门的事情。也或许是被万魂珠吓到了，一时没了主意，摇摆不定。

项荣早在听到万魂珠的时候就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卿和明语会知道万魂珠的秘密。心里震惊不已，但是面上还算镇定，任然不忘转移众饶注意力。

“灵韵公子，呵呵，跟魔女同流合污这么久，还是那个正义为道的灵韵公子吗？谁知道会不会被魔女蛊惑，站在她那边呢。”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姜卿心里叹气，终究还是将明语牵扯进来。怒气满溢，也已经失去耐心了。

“战就战，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我们一起上。”

“除魔卫道，还我仙门太平。我们一起上。”

“除魔卫道，还我仙门太平。“

对面几千多名修士，众口一词的怒喊。

明语想什么，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姜卿封了灵力，拉到到姜瑛那边，让他坐着看戏。

明语被封了灵力，使不出力气，急的双眼发红：“你，解开。”他不知道姜卿用的什么手法，一时也冲不开，气血翻涌间一丝鲜血从唇间溢出。

姜卿见他如此固执，所幸连穴道一起封了，不让他动也不然他话。她笑对着他，一双灵眸里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温柔的：“乖，先陪我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不能让他们污了我们灵韵公子的手。”

明语心急如焚，可是此刻的他无可奈何。凤凰在一旁守着，见他紧闭双眼，似有泪珠滚落。

“放心吧，她比之前又强了，就算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明语似是听不到凤荒安慰，依然闭着眼不话。心痛不已，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声名，他只是不想她孤身前行，只是想陪在她身边啊。

辞云谷内浓烟滚滚，大火还在继续，山门外的喊杀声也是连连不断。长歌所到之处，血雾弥漫。

此时的姜卿像极了一只发狂的凶兽，疯狂而狠厉。撕咬着困住她的一切生灵，杀戮之道已起，魔灵之力随着杀戮之道完全释放，紫气弥漫整片血海。

明语看着她的模样，心疼到酸涩，红了双眼。他害怕，害怕她打开丹田，害怕她的身体提前爆发。他也恨，恨自己太弱，护不了她周全，恨道不公。既然道不公，要他何用？

孟汀舟站在远处看着，眼前的惨状，双目赤红。

什么是正道？

严兮河更是嘶吼出声：“如此正道，不求也罢。”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看不清远处的情形，他想伸手抹去眼前的雾气，可是他动不了。

厮杀还在继续，有不少人退出了战斗圈。他们或许是不忍，或许是害怕，或许识别的什么情绪，总之没有再冲过去。

姜卿此时的面目极其骇人，干净的淡紫色衣裙早已不见昔日风采，水蓝色的里衫也已被血污染成了深褐色。清秀的面容上鲜血飞溅，看不出轮廓，只一双紫眸泛着幽幽寒光。原本束起的马尾此时垂落至腰际，随风而动。

山口浓烟渐息，空落下雨来，从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到最后成磅礴大雨。

喊杀声渐歇，但依然没有停。姜卿的灵力耗尽，尽管她疯狂，但是理智尚存，始终只是消耗灵力，没有用一丝魔灵之气。两枚归零丹入口，战斗继续。

汩汩洪流从紫雾山倾泻而下，混着淡淡的血腥。仿佛道生了恻隐之心，要将这辞云谷的污浊清新干净，将散落的幽魂送往忘川。

雨一直下，空中的黑沉变淡了。所有的年轻人都放下了武器，有的立在远处，任大雨落在身上，神情木然有的帮着躺在地上哀嚎不起的同伴包扎着伤口，可是在大雨的冲击下血流不止，他们不懂如何处理。看着同伴或失血昏迷，或痛苦挣扎，他们的脸上出现短暂的绝望。

他们的人生才刚开始，往后的路，不想这般窝囊地走，不想来日求道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