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初冬时节,相较之西口,这里俨然进去了深冬。成衍若不是平日里锻炼了,此刻怕是受不住冻的。要知道,她身旁的真真小姑娘,在上京城的临城,挥城的时候,这位小姑娘便已然扛不住了,生生地病倒了。她的娘亲,成夫人有些耐不住冻,身上穿了好几层,但还是怕冷的不行!
因着成夫人同成衍在一辆那车上,成夫人看到成衍这般硬朗的身体,不禁欣慰道:“看样子,将军让你练剑骑马什么的,是真真地有好处了!”
成衍只知晓母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高兴,悠然心底的高兴,难不成是因为要见到什么人不成?
她记得母亲在说起成柔这个名字的时候异常温柔,像是再说一个无价之宝般怜惜!但是,成习像一个傻子般,他没有听清母亲话中的欣喜之意,她也懒得同成习说起这些!
但是,此刻,她欣欣然地接受了母亲的这一身评价,她笑道:“亏得阿娘之前还不让我学呢?”
这句话自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成衍说完后,她自是领悟到了话里的通俗之意,无意间红了耳朵,烫了脸颊!她讪讪然地望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她抿嘴微微一笑,自带无比温柔的气息,她轻轻地抚摸上成衍的脸颊,柔声道:“阿衍,这样便很好!”
这样是哪样?
很好?好在哪里?
成衍虽听不大懂母亲的意思,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母亲鲜少这样直面地夸奖过她,她一直不知道母亲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尽管母亲身旁的女孩子只有自己一个,后来真真来了,也不过是俩个姑娘罢了!但是,母亲待他们俩个,都是不悲不喜的状态,谈不上很喜欢,更谈不上讨厌!因此,成衍知晓自己并不是母亲严重理想的模样,她甚至不知道母亲理想当中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
成衍避之不谈,望着母亲,笑着问道:“这上京城同西口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在成衍心中,上京城代表着神圣,这是连续俩朝的京都,想必是繁华自胜的!
成夫人征了一下,陷入了沉思当中,她只在京都呆过一小段日子,并不长久,上京城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词汇而已,她轻轻地咳了咳,笑笑道:“想必阿衍说得没错!”
在还是褚朝的时候,上京城万国来朝,人人敬仰的褚朝京都,定是繁华入目的!只是,自从薪朝建立,她便再也没回到上京城,想必有了不少的变化吧!
成衍蹙着眉头问道:“阿娘,你生病了?”她着急地将铺毯盖在母亲身上,不禁感叹:这上京城也太冷了!
这时候,她身旁的真真嘴里说着胡话,成衍听不真切,她弯着腰,耳朵贴在真真的嘴巴处,听闻她喊着“阿姊,阿姊……”
成衍不禁皱着眉头,她抬起头,望着母亲,问道:“阿娘,阿姊是吃的吗?”
成夫人噗嗤一笑,她抿着嘴摇摇头,柔声道:“阿姊是姐姐的意思!只不过,你一直呆在西口,自是不知道!今后,阿衍便知道了!”
原来,真真有亲人啊!想必她的姐姐待她极好,要不然不会生病了也如此挂念着!她稍用力地拉着真真的手,她的手太冷了,她回过头望着自己的母亲,讪讪地道:“阿娘,我不冷!”
成夫人微微一笑,顺势拉起成衍的手,她笑道:“阿衍,将这个毯子给她盖上吧!”
成衍笑着摇摇头,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顺势铺在了真真的身上,她笑道:“阿娘,我真的不冷!”
成夫人看着摇摇头,笑着道:“既如此,你过来吧!”
成衍讪讪地跑到成夫人的毯子下,笑嘻嘻地拉着成夫人的手,好在她的手是热的,母亲也不会担心她!
不一会儿,他们这一行人便进城了,此刻正是下午,接上热闹非凡,成衍一时好奇,掀开了车帘,透过车帘,街上琳琅满目,果真热闹不已!她不禁感叹,难怪人人道是上京好,原是这个缘故!
成夫人微微一笑,温柔地道:“阿衍,你很喜欢这里?”
成衍拉上车帘,回过头望着母亲,耸耸肩,笑着道:“不知道,不过,这里应该很好!”
二人扯些闲话,一直到了镇西将军府邸!据说,这府邸是褚朝臣子朱宏照的府邸,只不过,朱宏照抵死不降,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未免可惜了些!最终,当朝皇帝将这座府邸送给父亲,如今已然是成府的府邸了!
也不知有没有示警的意思!
成衍一下马车,便看到了成府的匾额,不知为什么,她并没有亲切之感,反而有一丝不喜。为了让自己镇定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顺势深呼吸一口气!
忽而,成府大门打开了,里头冒出来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扎着俩个小辫子,身穿藕粉色的衣衫,看着便让人欣喜,够喜庆!成衍祈祷着:希望这个小姑娘不似真真这般害羞便好了!
那位小姑娘倒像是一个自来熟,立马跑过来拉着母亲的手,笑嘻嘻地道:“伯母好!”
成衍不禁惊讶起来,她怔怔地看着身旁的小人儿,她竟如此大胆!更为关键的是,她似乎只同母亲自来熟,同旁人便是路人一般!
后来,成衍得知,原来母亲一直知晓有这样的一位小姑娘,她还时不时地给这位小姑娘送东西。不过,送些什么东西,她自是不知道了!
成夫人眉眼自带笑意地望着那位小姑娘,随即,她弯着身子,同那位小姑娘平齐对视着,柔声道:“成柔,你好啊!”
若是仔细听的话,成夫人的话音里有一丝哽塞。成衍想着,这便是成柔啊!母亲告知过她,在成府里有一位叫做成柔的小姑娘,同自己差不多大!眼瞧着,她看上去要比自己小一些,刚刚扫视了她一俩眼,她应该到自己的眉眼处!成衍走上前去,笑着道:“母亲,这就是成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