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外面的路上一片狼藉,血迹干涸在地上,此时他们踩着的土地,也是一片蜿蜒的血迹,爬在地上。
尤弦忍不住跳脚,移到干净的地方。
转头看见南宫清一脸笑意,脚下却干干净净。忍不住气结。
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再也不似刚才看见的漫天星辰,美的不像真实世界的样子。
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是……”
南宫清笑了笑,“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啊。”
再看那家农户,二八年华的女子已经变成满身爬满蛆虫,仿若行尸走肉般的尸体。
尤弦强忍住想呕吐的感觉,那在田里松土的老农听见呼喊,转过头来,咧嘴一笑。
尤弦连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满是黄牙的口中腥臭得血水流下,眼睛也只剩两个窟窿,脸上没有一丝完整的好肉。
南宫清兴趣盎然的看着他的表情,还没有哪个驱魔人,像他这般没出息的呢。
不过看他的血脉之力被人封印在体内,估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那几个‘人’好像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在尤弦的视角里,是脑袋僵硬的旋转,没有眼珠子的窟窿对着他们,他难受极了。
南宫清翻身上马,“走吧,回去找你家元帅。”
尤弦此时被几个大窟窿盯着,冷汗直冒。
就怕南宫清把他一人丢在这里。
急忙翻身上马,“郡主,等等我啊。”
回去的一路上,也碰见不少行走的死尸,很多还善意的盯着他们。
让他们去家里喝杯茶。
南宫清一一婉拒,尤弦则是忍着不将隔夜饭吐出来。
还有很多尸体躺在路中间的,不知道他们白天来的时候,
是不是就从这上面踩过去的。
回到原来那家叫梅花的农户家,见付芷颜正坐在院子里梨树下给应该是起先在屋子路的男人把脉,一派祥和。
见南宫清回来,不屑的瞥过她。
这个废物,怎么又回来了?!
看见她心里就恶心,恨不得撕烂她那张狐媚子脸!
只会凭一张脸勾引男人,其余什么本事也没有。
哼。
尤弦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一众人,环视了一圈,并没有楚乾钰,忙上前询问,“元帅呢?”
付芷颜嗤笑了一声,“你们走后没多久,他就来找他的大小姐了呗~”
南宫清皱了皱眉,楚乾钰怎么一个人去找她了?
院子里站着的一众士兵此时也有些怨气,看着南宫清的目光不太友好。
尤弦是真不想上前去,在他的视角看来,那个叫桂花的,是个全身腐烂,黑水顺着她的脚步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的不知什么的鬼东西。
而坐在那里被把脉的更恐怖,全身上下,只剩一副骨架,仿佛早已死了好多年的人,早该化为尘土的一副枯骨,此刻正坐在你面前。
但是看到自己的好基友程立离得那么近,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睛,
上前去扯住他的袖子,见他纹丝不动,只能咬牙切齿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程立不耐烦的拐开他,“什么事在这说不行啊!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是。”
周围一众士兵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尤弦忍着压力开口,“真有事……你跟我过来吧!”
程立撒开他,不想打理他,神神叨叨的,“元帅今天给你加那十公里你完成了吗?可是让我监督你,哼哼。”
尤弦眼睛一亮,扯住他胳膊,“对对,就是这事,你跟我去那边,我们去商量商量。”
程立翻了个大白眼,“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必须跑!”
付芷颜坐在凳子上不耐烦的皱眉,“你们烦不烦啊,别打扰我给病人看病!”
医者行医时十分忌讳有人在一旁医闹,而且这个脉象很诡异,穆苍山等人还没开始把脉呢,付芷颜自告奋勇说她想先试试,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尤弦眼皮跳了跳,付芷颜那双放在白骨上的手简直不忍直视。心一横,一把扯过程立,“你赶紧过来吧!”
扯着他,躲到南宫清身后,不为别的,估计南宫清也能看清楚这些鬼东西,就凭她那么淡定。
“郡主,你赶紧给他也来一下,让他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尤弦焦急的在南宫清背后喊道。
此时那两个农户脸色一变,狂风骤起,卷动着房屋上的瓦片和茅草。
南宫清眼神一暗,“妖孽,还不现行!”
抬起手,无数只冰蓝色蝴蝶在天空飞舞,包围在她手周围,汇成一根九节鞭在她手心。
捏紧鞭子,唰的扫过半空,带着浓烈的飓风,啪的一声,打在叫梅花的女子面前。
“啊……!!!!!!”凄厉又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打破一片沉寂。
众人来不及反应,周围的一切骤然变化了形态,
面前再也不是打扫的干净温暖的农家小院,
周围布满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叫梅花的妇人脸上几道血水从脸上流出,
恨恨的看着南宫清,“你居然敢来坏我的好事!”
南宫清冷笑一声,“不止是你,这个村子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打哪来,回哪儿去!”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所有的官兵立刻退后十步,拔出刀,戒备的看着面前诡异的梅花。
还有一旁坐在石桌旁的骷髅人,想忽视都不行啊。
付芷颜啊的一声尖叫,声音丝毫不逊色于女鬼刚刚叫的那一声。
她她她……她刚才摸了骷髅的手!!!
飞快的跳开,跑到她师父穆苍山的背后,恶心的吐着。
南宫清见她头上黑气最重,其余的人,基本都无恙。
那骷髅人脑袋三百六十度转动,看了看她,再看看梅花。
“我……我已经死了?”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骷髅嘴里传出来,显然很不可置信。
众官兵一脸惊恐,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这一遭。
哭笑不得,你可不是死了,正常人像你这样只剩一身参参白骨能活?
南宫清冷漠无比,这种事她一千年前就看的太多了,
“你已经死了至少十年了吧,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