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看着那些模糊的背影,一张一张地划过,心脏处渐渐地起伏抖动,直到划到底连个侧面照片都没有,终究是发了火。
“她没死吗?她怎么没死?”
“姑姑,你别着急,你先听我们说。”说话的是林荫的侄子,林嘉佑,抚着她的手安慰着。
林荫点了点头,嘴唇轻颤发抖,“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嘉佑便把霍忆持邀他吃饭时与他说起的事,如今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又问起:“怎么小尾巴不是你生的小尾巴,为什么他说这个才是?而且他说,这事你是最清楚的。”
林荫目光发怔,愣神地看着照片。
“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只管说,他跟你说这些事是什么意思?”
林嘉佑皱了下眉,越发深信了霍忆持的措辞:“他说,爷爷奶奶的死,和你的病,当年害我们家出事的人一直都藏在我们身边。”
林荫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意思?到底是谁?”
“他没说。”林嘉佑憋着一股气道:“他还说我们蠢,被人欺骗了那么久,一辈子都别想找到真正的女儿。”
林荫心急如焚,她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她现在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她,可霍忆持根本就不打算让她们母女相见。
“那她现在住在哪里?上学了没有?在哪里读书?她现在应该也18岁了,以前读书的学校,高中,小学,她的老师和同学有没有她的照片......”
“姑姑,这些都没有。”林嘉佑失落地摇头。
“怎么会没有?一张照片也可以。”
林嘉佑抬起头,唇角嗫喏地说起:“她没机会读书。”
林荫心下微震。
“没读书,怎么会没有?她是过得不好吧?她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林嘉佑见她这样激动,更不敢把真正的小尾巴是哑巴的事给说出来了。
只捡了些重要事情讲。
“他说她当年被人扔到了河里,命大逃过了一劫,过后一直住在小镇子上,那户救她的人家将她给自家的傻儿子做童养媳,她先前一直被人欺负,那里的治安也不好,所以也没人去管。”
林嘉佑在知道自己的表妹在小时候就被人给替换了,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做到?林一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能容忍?难道都糊涂了吗?听起来确实有点天马行空。
但无法否认的是,现在的傅鸢尾的确不是他姑姑的女儿,而是傅清哲曾经的初恋情人所生。这些年可一直将她当自己亲妹妹来看,竟然是小三生的,也太恶心别人了。
林荫听说了这一切,心下陡然一阵彷徨。
“可当年,当年不是,不是这样的......”
当年怎么赵青会说孩子是被鬼带走了已经死了?自己怎么就偏偏信了?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苦受难,而那个女人的女儿却在承受着最大程度的宠爱。
这凭什么?
林荫一想到这个结果,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连她的面都不能见到,心底继续的狂躁和阴鸷的毒意似乎更深了,加速着她暴躁的行径。
她红着眼嘶喊出声,将屋子里的东西能摔的都摔在地上,发泄完心中的燥怒之后,缓缓抬头,神色平静,语气渐渐平缓。
“找到她,无论霍家要什么来换都要把她换回来,这回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把我女儿带在身边。”
林嘉佑看着她阴沉的眉眼,细思着她方才躁怒的行径,心道人怕是又犯病,忙劝慰着她暂时松下心来。
“放心交给我好了,姑姑。如今霍三既然敢把这事告诉我们,还把人给藏了起来,兴许就是等着我们拿东西去交换,我们先耐心地等着他开出条件,到时无论怎样,我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把妹妹换回来的。”
林嘉佑认为自己派去霍忆持身边的人至少都是身手了得的,至少以前用来做别的事情上从没出现过如今天一样节节败退的局面。
甚至找的私家侦探都被一一打得溃不成军,还是很客气的那种将你骗得五迷六道,然后趁机夺取手机并删除掉所有东西。
林嘉佑想起这些日子的失败就气,前一阵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诚意,把一笔生意拱手让给他们家就算了,如今连个亲的表妹都被人控制在手中拿不回来。
以至于外头有脚步声传入,林嘉佑抬也不抬便喊:“出去。”
林仲成眉心微拧,一脸沉色:“你这是叫谁出去呢?”
林嘉佑听到声音,转过身去,看到人后立即大喊:“爸,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我姑了。”
“当然,出了那么大的事能不急。”
林仲成刚从新加坡回来,下了飞机就直往林氏集团赶,“你姑现在在哪里?”
“在傅家,跟她小三的女儿在套近乎。”
林嘉佑现下想起那个傅鸢尾,一般都只有“小三的女儿”代替,天知道,他知悉了被上一代人隐瞒了许久的秘密心底有多震撼。
以前他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家很有钱很有钱,但为什么到了有一年,忽然三番四次的打击下,他家在世界富豪排行榜单上节节败退,父亲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如今才明白原因,林家这是被人给坑了,而且这其中跟傅家肯定难逃关系。
“爸,你说我姑这些年的病,是不是也是傅清哲搞的鬼?”
林仲成看了眼他,心底莫不是也有同样的怀疑。
林嘉佑继续加以自己的推辞:“你想想啊,当年我们林家和傅家定下婚约的是两家的长辈,但我姑和他老傅压根就没有感情,我姑当年都已经在准备考国外的大学了,要不是碍着爷爷辈的战友情,根本就不会匆忙嫁人。”
“后来有一阵,我姑姑和老傅好像吵了一架,我奶奶不是过去劝,后来把老傅的职位从参谋劝没了,兴许他从那个时候就起了怨念。”
林嘉佑一双眼睛里刷刷地露着对当年那事的好奇,单手撑在桌沿上,试探地开口询问。
“傅清哲恨奶奶插手他们夫妻俩的生活,害死他的初恋情人,又砍掉了他的事业生涯,这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
林仲成抬眼撇了撇,走到沙发椅子上,冷静敛下眼睛地说道:“老一辈的事情不容许你随便揣测。”
林嘉佑眼神一转,想来是猜对了,仔细想想,道:“好,不说这个了,那我们说说现在真正的小尾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