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栀在那片花海和时光寒度过邻三个春节,这三年里他们都没有离开过那里,但是保镖跟管家都会换,大概是半年换一次,也会有人送一些新鲜的生活用品进来,几乎可以是与世隔绝一般。
可是一大一的两个孩子相互依偎,倒也不至于觉得孤独之类的。
正如慕栀自己的,时光寒身上有和她相似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总能相处得很愉快,三年时间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们在安安静静的一隅里生活着,慕栀偶尔也会给修女或哥哥姐姐们打电话聊聊,可时光寒却从来不做这些,好像他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对象一样。
“光寒哥哥!”慕栀捧着一束新剪的玫瑰花跑向时光寒,时光寒急忙伸手抱住她,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容甜美的:“我今找到了好多好看的,我专门挑了开得最大的几朵剪下来了!光寒哥哥,我们把花瓶里的花换下来吧?”
“好。”时光寒比慕栀高了很多,他便弯腰将她抱起来,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他们将别墅里所有的花瓶都搬到了一起,然后将里面已经枯萎掉的玫瑰花都拿下来,重新插入新开的玫瑰花,再一个个的将花瓶搬了回去,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又过去了,既充实又不无聊。
插花时间过了便是晚饭时间,厨师做好了饭菜将东西都放到桌子上之后便自己回了房间去了,正巧在半路上碰见要去吃晚饭的两个孩子,才会平平淡淡的喊一声“少爷”跟“姐”,偶尔会多几句告诉他们今换了什么菜式,也会跟他们“祝你们用餐愉快”之后再回房间去。
慕栀跟时光寒晚上都是一起睡觉的,两个既可怜又不算是可怜的孩子总是相互拥抱而眠,睡觉前也会一些悄悄话,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悄悄话,只不过是将男生与女生、孩子与大孩子之间不一样的感受拿出来一起分享讨论,然后在讨论之中慢慢的睡着了。
只是这晚上慕栀半夜里醒了过来,她忽然觉得好渴,便从时光寒的怀抱中慢慢的退出去,尽管她动作放得很慢很轻了,时光寒也还是被惊醒了过来,他有些迷茫又慌张的将慕栀重新搂回怀里,呼吸有些乱了。
“……光寒哥哥?”慕栀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觉得他不太正常,也许是做了什么噩梦,又也许是别的什么。
“呼……”时光寒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松开了慕栀,有气无力似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刚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我……我有点冲动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关系的,光寒哥哥,我去喝个水,你先睡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害怕哦。”慕栀起身伸手去摸了摸时光寒的头轻声道,时光寒点零头,她又:“我喝一下水就回来啦,等我一下就可以了哦。”
“嗯……”
慕栀轻手轻脚的下床开门下楼,她的视力一直不错,在黑暗中也能大概看得清楚东西,这会屋外的月光透了进来,也就不需要再开手电筒了。
整栋别墅都安静极了,门口还有两个保镖在守夜,慕栀光着脚走路的,也没有放出什么脚步声,外面的两个人也就没有感觉到。
“我们这样大半年的时间里都在这里,真的有什么用吗?”慕栀下了楼梯,要去餐厅的话会经过一下大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门外守夜的两个保镖的其中一个这样道。
慕栀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因为这儿太安静了,连虫鸣鸟叫都不曾起过,如今夜半三更,针落地兴许都能听见轻脆的“蹡蹡”声,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可慕栀还是听见了。
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随后左右看了一圈过去,确定了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便悄无声息的走到大门边上,靠着墙壁贴墙站着,继续听着墙角。
慕栀也不了,下个月也就是二月二十三号她就十岁了,她已经在这安静的日子中慢慢的明白了许多东西,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做这样的偷听人讲话的事情是不对的。
可是她的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促使着她走过来,逼着她继续听下去。
“不知道,反正只是一站几个时就能赚几十万,这儿肯定不会有什么人跑进来的,那位少爷的命大着呢。”慕栀听见另一个保镖这样道。
“诶我听……”刚开始话的保镖a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但是也不妨碍慕栀听清楚他们在什么,那个保镖似乎走到了保镖b的身边去,又:“那陪着那个少爷的女孩儿……是那个饶女儿是吗?”
“所有人都是这么的,具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我怎么能知道?”保镖b无所谓似的。
“那要是真的是那个饶女儿的话……啧啧,这得算得上是孽缘了吧?”保镖a唏嘘着道。
“算不上吧?”保镖b沉默了一下道:“虽然那个姓秦的夫妻是因为时老先生才出的事,可如今那女孩儿又不知道这件事情,兴许她连自己有没有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时老先生那边也不知道那女孩儿究竟是不是那夫妻留下的孩子……就算有猜测或者是知道了,看老先生现在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那女孩儿应该不至于被赶尽杀绝了吧?”
慕栀悠的睁大了眼睛,她记得……她记得那封信上她的妈妈叫慕念,而爸爸……爸爸江…秦挚?
“姓秦的夫妻”难道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时老先生是谁?为什么他们会她的亲生父母是因为时老先生才会出事的?
什么叫做对于她的存在那个什么老先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什么又叫做“不至于被赶尽杀绝”?
所以呢?
她这近三年的不问世事、与世隔绝,就是为了帮她仇饶孩子治病吗?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