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夜的保镖哪里会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无聊嘴碎会闹出怎样的意外呢?他们刚入组织不久,第一次接任务却是接了这样一个索然无味的任务,既不用他们卖命,也不需要他们干嘛,成就是站上几个时的班,然后回去休息两个时,继续回来跟其他兄弟们轮班。
这样的任务对于一开始满怀热血的加入了组织,并且一心一意都想要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的年轻伙子而言,无疑是对于他们梦想道路上的一块巨大的砸脚石。
他们原本是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可是时老先生也就是时冯与那一夕之间没落下去的世家秦家本就是有生意场上的你仇我怨,这件事情是人尽皆知、口耳相传的,并不稀奇。
时冯在秦家垮掉之后为了防止他们的继承人秦家的大少爷秦挚在日后东山再起,于是没日没夜的雇了一堆杀手追杀他们当然了,这件事情并不光彩,显得自己的气度格外的,也显得自己不讲道理至极,时冯在圈子里一直是一个口碑很好的存在,他是不可能允许有任何外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一开始只有那些杀手知道,后来有一个保镖无意中也知道了,这个保镖是出了名的不太靠谱,心里有事情嘴上就藏不住了,叽里呱啦的一之内以一人之力传给了上千人,上千人凑在一起悄悄地讨论,于是知情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不知道。
守夜的两个保镖虽然是新入组织还没有两年的,可是在他们加入组织后的一个月里已经被前辈们唠嗑中告知了,这会正无聊着,干脆当做消遣时间又将那件事情拿出来聊聊,以此取乐取的是人前清白得仿佛是个两袖清风的大好清官,人后却是个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卑鄙人。
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背后的墙壁另一边,那件事情的当事饶孩子正咬紧牙关,眼睛里浮起了血丝。
时冯。
时冯
时冯……
我记住你了。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慕栀从前总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种人他们尽管在后来受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教导,即便改变成功了,可是在某个不经意间,他们也还是会回归本性,她的那些哥哥姐姐里面就有那么几个。
慕栀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无法挣脱从前,现在她忽然也就明白了。
人是没有办法摆脱他与生俱来的本性的,血脉相连的亲密关系,是无法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我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不会认他们的”这样的借口去掩盖的。那是掩盖不住的,是藏在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血性,是“人”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印刻在心底里的血性。
没有办法改变。
慕栀悄无声息的去了餐厅,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已经冷掉了,在这寒冻地里刺得人心肝肺都要冰冻了一般,滋味可太不一般了。
慕栀回到了房间,时光寒睡得并不好,他的眉心一直紧紧的皱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慕栀看着他,心情有些许的复杂。
这是她找到的第一个与自己拥有相似的东西的人,也是除了那些哥哥姐姐们之外她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跟他在一块的日子有时候无聊,可更多的时候却也很开心,这是无法用撒谎来掩盖的事实。
可如今
慕栀叹了口气,她望向落地窗外,边已经泛起了些白,看着倒像是地底下的雪让月光反射上去的一般,只看得人浑身发冷。
不,不对。
慕栀忽然想到,修女似乎对她的事情都很了解,她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她也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她的悉心教导,她偶尔流露出来的复杂的表情,还有很多很多,修女将这一切都推给了“跟随你一起被放在门口的还有两封信”。
可她真的是被她那从我见过面的亲生父母放在使园门口的吗?
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她的亲生父母们又如何能确定使园看见了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就一定会带回去抚养呢?
不,不对。慕栀看着时光寒,心中盘算着别的东西,她必须要回去一次。
……
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慕栀从三点多就开始陷入梦魇之中,她的呼吸急促紊乱,任凭时光寒怎么喊她摇她,她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给他,甚至连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樱
时光寒急得眼白上都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慕慕……慕慕我求你了……”时光寒近乎无助的抱着不知道是陷入怎样可怕的梦魇之中而一直浑身颤抖不停的慕栀,嘴里低声的呢喃着:“求求你……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你不要把自己困在梦里……你看,在梦里你这么痛苦,为什么你不肯醒过来呢?”
“慕慕……我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
慕栀在玫瑰花海住了三年,她经常到花海中去逛去看花,同时她也在观察着这片花海的格局,她知道这儿有一个漏洞,从那儿可以出去。
今的慕栀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在要出去的时候告诉时光寒不要跟着她,告诉他她前几发现了一块花田里开的玫瑰花比其它的玫瑰花都要美艳,她要去把那朵最好看的玫瑰花摘下来送给时光寒,所以时光寒不能跟着。
时光寒同意了。
可是直到白变成了黑夜,慕栀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时光寒让人去找,某种意义上游手好闲了许久的保镖们全部出动去找,最后在某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被枯萎的藤蔓盖住的矮洞,洞的大正好够一个慕栀那样的孩子爬过去。
时光寒不知道慕栀为什么会突然逃走,他让人带他去使园,慕栀并没有其它可以去的地方,所以她如果要离开花海,就一定会回到使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