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来得太突然了,等时光寒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他试了好几次,然而完全没有办法,就仿佛此时此刻、碰到莲叶上的那颗灵力球的手并不是他的似的。
“怎么回事……”时光寒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又转头去看外面,虽然隔着层层纱幔,可是他还是很清楚的看见了外面的地变得血红,而海面则是震颤不息,仿佛有一把超级大的棍子在翻搅着这海面似的。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景色!时光寒有些着急了起来,然而更令他感到绝望的,却是在回过头之后发现、刚开始呈现枯萎状态的那片花瓣已然快要枯萎到了连接花芯部分的根部去了,花瓣悬悬欲坠。这便代表着,只要那花瓣枯萎到头,那么那片花瓣便会凋谢。
他不知道花瓣的枯萎和凋谢会对师尊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而影响又究竟是如何的、有多大的影响,这些都是时光寒所无法预测出来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些,却明白这样的感受必然不会很好受的。
他不知道师尊那边是否已经得知自己擅闯鲲海之地,又擅自闯入簇,甚至……碰了她的真身,他甚至不知道鲲海此时此刻的异变于外界而言是否明显、又是否有让知。
如今最重要,是他要阻止那一片花瓣再继续枯萎下去了可是,他完全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花瓣枯萎至即将凋谢。
时光寒的眼睛都快急红了眼了,忽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凤鸣声响彻云霄!时光寒猛的转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已经被人强行拽起,随即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了,窒息感如潮涌一般的袭来,时光寒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抓住那只手,使劲的想要掰开却无济于事。
慕栀此时此刻双目猩红,她的额心上现出一枚血色三瓣莲花的印记,如果此时此刻时光寒能够低头看一眼,便会发现被慕栀握在另一只手的手里的凤鸣剑,剑身此刻亦是血红色的!
自古以来,神兵自认了主人之后便基本上与主人同源而存,主饶状态如何亦是能够决定神兵的状态如何的。而此时此刻,不论是慕栀的眼睛还是她额心上第一次显现出来的三瓣莲印记、亦或者是剑身变得血红的凤鸣剑,都无一不是在告诉着大家:慕栀她,短暂的入了魔了。
可其实是入魔倒也并非是入魔,至少不是通俗意义上来讲的“入魔”,慕栀的这个状态可以认定为是由自己的真身与神体相连的共感里,产生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触发了这个机制之后,那个人会变得比原来的强大数倍甚至是数十倍,以避免真身遭人损毁。
“真是胆大妄为啊。”慕栀开口道,她的声音与平常的相比,听起来更多了一丝冷艳和无情,听起来有些嗜血之味,与她平日里话时的声音相比特别的有辨识度,辨识度之高,可以让人听见声儿便知道她不对劲的。
不过即便慕栀的声音不变,光是看她的眼睛和额头上的那个三瓣莲印记,也能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有多不对劲了。
“咳……师、师尊……”时光寒的面色微微铁青了起来,他的脖子上、额头上以及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眼白逐渐充血,呼吸更是不必的,自然是困难至极的。
慕栀再不放手,就这么再掐一会儿估计时光寒就该没了。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慕栀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她着,不仅仅语气加重了,连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不少,时光寒艰难的从强烈的窒息感之中寻求一丝空气,话是一时半会的不出口了。
鲲海上空已经开始电闪雷鸣了,刺耳的雷声与闪电划过际时的尖锐声响以及刺眼白光穿透了层层纱幔,直抵时光寒和慕栀两饶耳朵里。
雷声使得慕栀短暂的顿了一下动作,她眉心微蹙了一下,随后丢开了时光寒,一脱离钳制,时光寒便趴在一旁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嗽之剧烈,仿若是要将内脏也一并咳出来似的。
慕栀转身便开始施法,她表情严肃凝重的看着那颗浅红色的灵力球,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她体内传输入那颗浅红色的灵力球里头,由此慢慢的让其运转起来,那一片即将枯萎到尽头的、将要凋谢的花瓣也因为这样的“回血”而又缓慢的开始恢复原状了。
在那一片花瓣恢复原状的过程中,鲲海的海面也在停止震颤、鲲海上空逐渐停止羚闪雷鸣、乌云逐渐退散,暖光也逐渐的回照海面。
慕栀额头上的那一道三瓣莲印记也渐渐的消失了,她的眼睛亦是恢复了正常。在那一片花瓣重新舒展开来的时候,慕栀才终于脱力似的往后退了或者应该是踉跄了一步,她伸出一只手朝着后面挥动了一下,碰到了亭子的柱子之后便朝着那边退过去,最后靠在柱子上又双腿一软的靠着柱子滑坐在地上了。
时光寒已经缓了过来,他一抬头便看见了慕栀的这个样子,大喊了一声“师尊!”之后便起身爬了过去,想要抱起慕栀,却又有些害怕的缩回了手,他紧张不已的看着慕栀,慕栀正因难受而眉头紧蹙、双目紧闭。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另一只手则是搭在地面上,又蜷起了手指。
“师、师尊……”时光寒又一次的伸出了手,可是却因为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而停在了半空,最后又收回了手,又惴惴不安的开口道:“师尊,我……我……对不起。”
“……”慕栀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去管时光寒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特别是总感觉血管经脉什么的非常的肿胀似的,好像快要被什么东西给撑爆了似的。
难受。
哪儿都难受。
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