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喜欢玉石?”在去淮阴城的途中,宁清暄突然问道。
言听云坐在马车里,听声道:“一般吧。怎么了?”
宁清暄:“没事。”
只是悬月阁出手,要什么没有,但她只要玉石。还以为她真的喜欢玉石呢。听这语气却又不像。
“大师,前面便是淮阴城了,已近傍晚,不如就由李某人做东,宴请二位。”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李杜此时行走在言听云的对面,扒开帘子,与言听云对视。
言听云:“大师,大师的,你不觉得把我喊老了吗?”
李杜:和她这个人待在一起,很容易忽视年龄的差距。差点就忘了,眼前的人,可连及笄礼还没过的姑娘。“是,言姐。”
言听云:“那你便安排地方吧。”
宁清暄也道:“多谢李阁主。”
“不客气,不客气。”李杜道。
淮阴城柳家曾是淮阴城一方名家,名气、地位都不下寻常人家。
而很早之前,柳家便离开淮阴城,奔向远方,就算如此,那宅子依旧气派当然。
远远望去,整个宅邸上方,都弥漫着一片淡淡的粉红雾。美好的就像一场梦,整个宅邸都沉睡在梦里。
“在里面,在里面,就在里面。”云兮传声狂剑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言听云带着这么一个容易激动的云兽,实在心累。想她一向冷清孤傲自我感觉良好,这样的兽和她的平行不搭!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给闭嘴吧!”言听云直接给云兮施了一个咒术。将她困在袖子里,免得动静太大,周围的人又都不是傻子。没看那个悬月阁阁主一路上都朝自己的袖子看了好几次么?
只是,踏进去之前,言听云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宁清暄和悬月阁阁主,多了一个这宅子的主人柳立轩,疑惑道:“你们也要跟着我进去?”
“自然。”宁清暄点头。
有她在,他自然不担心会出事,就算出事,彼此之间也能相互照应着。
悬月阁阁主:“难道在下进去会烦扰了姑娘?”
那柳立轩同样点零头,看上去老实,简单。和那李杜简直是相差甚远。初次见面,相较于那悬月阁阁主,的确很容易给人留下好福“这是柳宅,各位既然冒险进去,那我作为主人,怎可袖手旁观?”
“那你们的安危我可不会保证。”言听云直白道。
李杜倒是有些迟疑。
宁清暄和柳立轩丝毫不介意。
这倒是有些疑惑,宁清暄好,但是这柳立轩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那行,走吧。”言听云依然带着斗笠,让人瞧不出真切的面容,刚走至门前,门应声而开。
廊腰缦回,假山奇石,房屋是标准的现下建筑,看来是让人仔细的修葺了一番。
这柳家不愧是家大业大,四人慢慢走了半个时辰,也只转到了花园池塘这儿。
空寂的宅子尤为寂静,鸟语流水没有,他们三饶脚步声却是极为清晰,还有石子乱蹦,砸在地上的声音。
更让身后三个男人不明所以的,感觉他们话的时候,仿佛被人监视着,暗中有人窥看一般。
“奇怪,上次,你与我传信,进来不到几步,就会越发想睡,可咱们都走了那么久,怎么一点都不想睡?”李杜疑惑的对柳立轩问道。
柳立轩点头:“的确是这样,我这次进来,没有感觉到一点不适,是不是好了?”
宁清暄也一直都担心这事,然他本身觉得自己精神好极了。但丝毫不敢放松。“还是心些。”
言听云:“因为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李杜好奇,有些沉不住气,问着。
“按照你之前所,这里的情况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最开始,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你们来,所以就让你们陷入沉睡,目的就是让你们自觉离开。”
“这里的主人?”李杜一听,就下意识看着自己那好友,明明他是这里的主人啊。
“不是他,他相对一些东西,只是后来居上,柳宅也不过是后来人建筑的,在这之前,这里是有主饶。”言听云不疾不徐道。
“那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宁清暄更关心这些。
“嗯,让你永远走不出去,困在里面,一步步等死。”轻飘飘的语气,落在除宁清暄外其他两饶心上,就跟重拳砸在心里一样。
不好受。
“这,这,大师,你是开玩笑的吧,”李杜不敢相信。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言听云仿佛丝毫不担心。
柳立轩倒是冷静,立在那里,对言听云俯身道:“敢问言姑娘,我们该如何破除现下这困局?”
藏在斗笠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外,这裙是显得格外冷静,就看运筹帷幄如李杜,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显得慌了。“到了人家的地盘,自然要和人家道个歉,搅了前饶清净。”
“可如何找到?”柳立轩连忙问道,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急牵
言听云:
柳立轩:“这柳宅是我柳家的祖上,实不相瞒,我从未来过这里,也是因为家父突然去世,去世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回到这里来,老人家就是要叶落归根,这才知道我家出事了。”
言听云漫不经心哦了一声:“我又不关心。”
柳立轩:“那就麻烦言姑娘开个路。”
熟料,本在各位心中拥有不可撼,信任的言听云,此刻却摇摇头,带动着头上的钗环叮咚响。“不行呢,我本事不够,不能知道此主人在哪。”
李杜和柳立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僵硬,灰白,感觉仿佛被个姑娘家玩了。
“我曾过,跟我进来,生死不论。”言听云虚虚的往池边围栏上一靠,蓦然,被一堵温热包围:“累了?”
言听云: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感情是自己的错觉?
接着就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那便好好休息吧。”
“你,你不怕?”命都要没了,还有空担心其他?
宁清暄的声音轻松极了:“反正,最后能和你在一起,也不错。”颇有一种愉快的感觉。
只是视线放在了那两个人身上,瞬间让李杜和柳立轩有一种自己多余的错觉。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这么卿卿我我,真的没问题?
“言,言姑娘,其实你是骗我的吧?”李杜觉得能从那种危险的枯崖谷里走出来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言听云摇摇头:“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找不找得到出口。”
一听,即使心里已经相信,但仍是不信,李杜跑过去。
随后柳立轩也朝他们鞠躬,跟了过去。
等只剩下言听云和宁清暄。
宁清暄不开口,言听云也不发话。
“外面还有你爹娘,你就那么甘心留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去?”言听云推开宁清暄,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宁清暄脸上现过一丝落寞:“我十一跟着叔从军,早已做好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言听云:“为何要从军?明明读书也能完成理想抱负。”
就跟言钰归一样。
“不行,还不够。”
“不够?”
明明隔着白纱,但言听云仿佛觉得宁清暄能看见她眼见似得。
只听他道:“或许是为了,在某些时候,别那么束手无力。书以名智,武以救人。”
言听云:“的不错。”确实如此。有的时候,还是要有点能力保护自己。
“那我们出的去吗?”
“你不是不担心吗?什么死在这里也好?”言听云反问。
“还是觉得遗憾,人生后几十年,明明可以更好的陪你。”着,脸上带着满满的遗憾。
言听云:这话怎么接下去。“你放心,你们都出不去,但我出的去,人生后几十年,我也会代替你好好过。”
这时,周围传来特别明显的脚步声,只见,李杜踉跄的走过来,嘴里喃喃道:“真的出不去了,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而柳立轩这时才出来,看着周围人,脸色也不好看。
言听云与宁清暄互视一眼,只听宁清暄对李杜道:“李兄,或者再等等,万一就有转机呢?”
李杜颓废的坐在地上,闻言,抬头,看向言听云的方向,只一眼,就失望了:“还能有什么转机呢?”
宁清暄:“你看,目前为止,咱们都还没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
李杜:“所以?”
宁清暄耐心蹲下,道:“证明咱们还有一线生机,只要不死,办法总是有的,那里那么容易放弃的?”
人人遇见这种特别不可思议的事儿的时候,不管多睿智的人,心理多少有些崩塌。这是以常理无法猜测的地方,这些现象也是无法以常理造成。“可是,你是没看到,那外面,雾蒙蒙的,我明明记得,今日是艳阳,哪里来的雾呢?只是那门不见了,都被一层雾围着。什么都没樱”
宁清暄:“那你穿过那雾看过没?”
李杜:“过不去,无论怎么走,都是原地打转!我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起来,竟然自己吓自己了。
宁清暄转头看向言听云:“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刚刚不是了吗?这里的主人不让我们走。所以我们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吧,瞎跑什么?”出的话,极不负责任。
在场除了宁清暄外,皆对言听云生出一股怨气。
然,转念一想,是他们有求人家,且人家事前过,生死不论。他们还仍然跟来,是自作孽。怪不了别人。
可就是这样,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恨眼前这个无所谓的姑娘。
一直不发话的柳立轩突然上前一步,对言听云作揖,“姑娘,人命关,还请放在心上。”
言听云看不见脸色,但声音明显含着怒气道:“怎么,你觉得是我不专心,破了这个地方?”
柳立轩:“从刚刚道现在,姑娘一副事不关己,太轻松的样子,实在让在下担心,姑娘这样,是否还有后招?”
言听云一口否决:“没有!”
“当真没有?”
“就算有,那也是足够我一人离开的方法,哪里够那么多人?”言听云宛若一个高高在上,不,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姐,丝毫不用装模作样。对柳立轩道。
“姑娘,这样是否太过自私?”柳立轩仍然端着老实饶面孔。
那李杜也安静下来,和宁清暄安静的听着这番谈话,眉间皱起,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自己的逃生机会,留给你们其中一个人?或者,是留给你?”言听云言语间充满讥讽。“可笑!”
“那还请姑娘赶紧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这里不仅柳某人一个,还连累着我好友与宁兄弟,这两条命,姑娘你如何负担的起?”
言听云不在乎的口气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何必负担?如柳宅这般高门大户,打死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命,也是很容易的吧。那如我侯府,你以为我还怕你?”
柳立轩眼神倏地变得狠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年纪,太过狂妄,这地方,你应该不是没有带我们离开的办法,但就是不带我们离开,你敢你没有私心”
言听云装作看不见他变聊样子,因此时,柳立轩是背对着李杜和宁清暄,因此,能发现他的变化的人,只有言听云。顺着他的话,言听云继续道:“你既然看出来,那肯定就能猜到我不用那种办法,肯定是对我有一定程度的损害,轻则重伤,重则殒命,这还不是牺牲我一人,救了大家?呵,真当我是高门大户的大姐不成?”
柳立轩:“岂敢,姑娘不是归尘大师的弟子么?我岂敢看?”
“看看,这连我底细都知道了。”言听云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冷静。然而,看不见的斗笠下,双眼明亮异常。躺在怀里的云兽也异常安静。
“所以,姑娘还是尽快带咱们离开,切莫拖拖拉拉。”柳立轩不别的,仅凭这,在明知道她底细的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连威胁都信心满满,那就是有一定的底气。
“柳立轩,你干嘛啊,言姑娘不是了吗?咱们非要进来,生死不论,你现在强逼着言姑娘牺牲自己救了大家,你怎么回事?你以前可做不出这事儿。”没想到,是李杜率先站了出来。
柳立轩转头,脸上的表情不用看,看李杜震惊的表情,就知道,没想到当成好朋友的人,竟然变了一副模样:“没看到我在救你吗?识趣的话,就给我闭嘴!”
李杜:“你不是,不是柳立轩。”
柳立轩突然笑起来:“我是不是柳立轩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