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一章 雪埋村,不冻湖水怪(1 / 1)什伐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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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露营的缓坡后,积雪突然就厚了起来,一脚下去径直插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得把腿像拔萝卜似的拔出来,再使劲踩下去。

唯一步伐轻松的是绿狗,它身上什么都没背,还戴了大爪垫,在雪面上如履平地,常常一口气跑出去上百米,好奇地四处张望,挥爪在雪里扒来扒去,等老半天才被气喘吁吁的郝有茗追上。

队伍的排列很奇怪,忽略跑的飞快四处玩闹的绿狗,剩下的人前后位置几乎是固定不变的——时以高远远地走在最前面,扛着枪,警觉的目光扫过附近每一个可疑的雪窝和裸露的大号岩石。再后面是向导,看得出向导走的很吃力,毕竟是白发皑皑的老头子了,本该在热炕上打盹晒太阳的年纪,却被迫到这凶山恶雪来。

不过吃力归吃力,向导一直紧紧跟在时以高后面,从未掉队,显然他的体能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差。农村的老人就是这样,年青时辛苦劳作,留下来一副强壮的体魄。郝有茗这种宅家顿顿肥宅快乐水的年轻人或许还没他身体结实。

再后面五米,是周岚岚和佟娴,两个人一直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勾肩搭背,看上去俨然多年的好闺蜜铁姐妹,实际上只是因为她们背不动包了,互相搀扶会省些力而已。

再往后足足二十米,才是郝有茗和吉尔。两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落的很远。最前面的时以高在他们眼里几乎变成黄豆大的一点。但郝有茗总有一种感觉,吉尔在刻意地远离时以高。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他也说不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越想越强烈,有时候反而是这种感觉最准确。

吉尔一边喘着粗气迈步,一边给他介绍这个地方。这一带一年有六个月大雪封山,将近百年之前这里还有一个屯子,住着几十户人。后来发生了一次大雪崩,整个村子活埋了,就成了无人区。

相传那个村子深埋在雪下,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没有化冻,尸体都保存的好好的,就像喜马拉雅山上著名的著名的登山者遗体一样,极寒的高海拔山脉能让他们尸身不腐。

据说曾经有人偶然遇到那个被掩埋的屯子,原因是看见一节伸出雪面的烟囱,顺着烟囱往下挖了挖,找到了雪下的屯子,看到的景象既让人震惊又毛骨悚然。大概就像苏维埃火山喷发后,被掩埋的庞贝古城一样,里面的干尸都还坐在家里、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那些干尸的身体已经冻裂了,简直就像立刻会活过来一样。

后来再有人去找这个屯子,却几次三番找不到。毕竟这一带山脉连绵,如果有什么东西被雪盖住,想找到确实不容易。

吉尔又讲了不冻湖水怪的传说,说这一带深山之中,有一片不冻结的湖泊,蓝宝石一样美丽。隆冬腊月,寒风连山岩都能吹裂,但那个湖泊连表面的薄冰都没有,非但如此,还散发热气,甚至咕噜咕噜满湖气泡,就像烧开的一锅水似的。

之所以湖水如此之热,是因为水下有大群的水怪。凡是到湖边喝水或者取暖的活物,无论人还是牲畜,一律会被水怪拖到水下溺毙,然后分食。

水怪吃完了,最后会把骨架抛上岸边。久而久之,湖边出现了大量的白骨。那些白骨在风吹日晒里碎裂,变成黑白骨渣的灰色沙滩。所以那是一个被灰色沙滩环绕、在极寒天气中冒着热气的、蓝宝石一般的山中湖泊。湖泊里水怪纠缠,靠近者死。

郝有茗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毛,忍不住问吉尔,这些唬人的故事都是从哪听来的?是那些发现雪下屯子和水怪不冻湖的人亲口告诉你的吗?还是什么小酒馆的醉鬼喝嗨了吹牛逼的?亦或是地摊上五块钱一本的恐怖小说?深夜不知名收音广播电台?

吉尔意味深长地笑道:‘‘是一个人亲口告诉我的,我能确定他的确来过这附近,但是他嘴巴不靠谱,因此什么活埋的屯子或者有水怪的不冻湖,应该都是他拿来吹牛的。这些故事我讲给你,你听了权当一乐。’’

‘‘他嘴巴不靠谱的程度多严重?万一说的是真事呢?’’郝有茗将信将疑。

‘‘判断他那个人是不是在说谎,其实很简单。每个人撒谎都会有一些小动作,有的人说谎话目光飘忽,有的人喜欢摸一下鼻子,有的人会刻意提高音量。’’吉尔幽幽一笑,‘‘而那个人,你只要看见他一张开嘴,就知道他在说谎。’’

郝有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无语凝噎。

说话间已经走过了一大片大雪覆盖的平地,开始爬坡。并不算很大的雪坡,覆盖着奶油般的积雪,还有几块圆滚滚的花岗岩像肿瘤似的裸露出来。阳光正好处在一个特殊的角度,照在雪坡上,使得整个雪坡都金光闪闪,布满了钻石般的细小闪光,这景象看上去让郝有茗觉得分外迷人,下意识地摸兜想掏手机出来拍照,但伸出手去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没收了。

绿狗似乎累了,开始跟在周岚岚靴子后面,屁颠屁颠地慢慢走。从早上开始已经走了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远的路程,不光绿狗累,所有人都气喘吁吁。

雪原风光无限,雪原中跋涉的人却不是,空气冷的像冰,吸进鼻子里以后,整个呼吸道都微微作痛,感觉毛细血管都要破开。

‘‘放宽心,不要为了这趟旅程忧心忡忡。我们有枪,有向导,还有这么多人,去黑鸟山谷逛一趟而已,顺利的话,顶多一个星期就回去了。过程可能要诸多风餐露宿以及艰难困苦,但是事后有钱,七天四十万,天底下没有这么来钱的活儿了。’’吉尔安慰道,‘‘你是怎么到时以高的队伍里来的?还有那个丫头周岚岚?你们也是为了去找飞魈吗?’’

‘‘希望能顺利吧,不顺利就嗝屁了。七天四十万?时以高居然是这么开价的吗?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钱,我和周岚岚不是自愿来的,是被逼的,莫名其妙被抓了壮丁,要是能跑我们俩早跑了。’’郝有茗有些沮丧,‘‘我就怕有命挣没命花。话说吉尔你是怎么到这个队伍来的?你和时以高是老熟人了吧?’’

‘‘我是单纯的苦力。欠了一屁股债,要么被债主逼死,要么干点冒险的活儿还钱。时以高能给我很多钱,所以我就跟着他。我只负责干活儿,关于他本人,还有他的事业,我所知甚少。’’吉尔干笑了一瞬,有些苦涩又有些僵硬,‘‘我是个拉磨的驴,黑布蒙着眼,只会低头拉磨,不会抬头看路。’’

最前面,时以高刚刚登上了坡顶,但他突然刹住脚步,猛地趴倒在雪地上,同时把猎枪端起!

整个队伍都一滞,看时以高的反应就能知道,雪坡前面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们上!’’吉尔低吼了一句,拔腿开始狂奔。郝有茗也跟着拼命地往前跑。队伍里只有时以高和他们俩有枪,遇到危险当然是有枪的先顶在前面。

气喘吁吁跑到雪坡顶上,卧倒在时以高旁边。郝有茗一眼就看到了是什么东西让时以高趴下——大概三百米外的雪地上,有一群人影,大概十几个人,正在那里坐地休息。他们穿着红色和橙色的防冻服,背着巨大的包裹。他们似乎还没发现这边雪坡上有卧倒的枪手,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歇脚。

看上去是另一队探险者。一般来说,在野外跋涉时,一支探险队遇上另一支探险队,大家都会很高兴,因为一来遇到同伴可以缓解孤独,二来可以互相帮助。

可是在这种地方遇到探险队,则恰恰相反,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带没有什么值得科考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名山值得攀登,唯一有价值去的地方就是黑鸟山谷。而黑鸟山谷是传说中的大凶之地,不是有所求的人根本不会去,而且敢于去那里的基本都是一些亡命徒。亡命徒互相遭遇,搞不好就会爆发火并。

除了三个有枪的人,队伍里其他人都站在雪坡底下不敢动了,他们知道前面肯定有什么异常,但是隔着雪坡看不到,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待。

等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远处那只队伍还是没有动。离得太远,又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时以高沉不住气了,扭头瞥了一眼郝有茗,‘‘你往东绕几百米,然后直线走,过去和那些人接触一下。’’

‘‘非得要我去吗?老大你有没有搞错!万一那伙人一时起意把我剁了怎么办?’’郝有茗又惊又怕,换了称呼喊老大,希望时以高能放自己一马。

‘‘快点!’’时以高表情森冷,把枪筒子横过来,戳在郝有茗肩膀上。

这下必须得去了。郝有茗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扛着枪,开始往东走。他心脏砰砰直跳。每走一段距离他都回头看一眼,时以高会给他打手势,让他继续往前。同时时以高枪口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后背。走了大概二百多米以后,时以高的手势变了,改为转弯。于是他转向,朝着几百米外的那一群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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