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祥伯(1 / 1)穆羽寒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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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晨曦初照,跟随着鸟鸣声渐起的是周围宿舍起床梳洗之声。

良久,陆韭儿掀起帘子,那福尔岱仍卷着被子睡得正酣,丝毫没有要起床之意。

这帘子是陆韭儿装的,为防换衣时被他瞧见,福尔岱是见识过她武力的自不敢有异议。

陆韭儿一把扯去福尔岱的被子,将他踢醒,两人匆匆梳洗完,已是打钟前最后进教室的了。

一同窗打趣,“福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没迟到,难道是夫子的手板子起效了!”

福尔岱拿起桌上的书便朝那人砸去,两人嬉打起来。

“咳咳”一声轻咳,教室立即鸦雀无声。一身着月白衣衫,面容苍老,蓄着长长白须的老者缓缓走入。

这位魏夫子将陆韭儿安排在教室后段的一个空位上便开始讲课。

她讷讷走到座位上,当瞥见右座男子的容颜时眼眸像被锁住似的难以移开。

此男子容貌惊为天人,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优雅的面部轮廓泛着珠玉一般温润的光泽,乌黑如墨的头发盘结成髻,以一根精致的玳瑁发簪固定。衣冠胜雪,风度翩翩。

陆韭儿长这么大,除了主子还没见过这么貌美的男子,一时看得愣了神。

听到左侧福尔岱轻声咳笑才惊觉自己失态,匆匆收回目光,“福兄你可别乱想!”

富尔岱倒是见怪不怪,“没事,整个太学院内对王睿兄暗自倾慕、暗送秋波的同窗多得是!”

陆韭儿一怔,“等等,太学院不是只收男子么!”

“对呀。”看着福尔岱憨憨的双眸,他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但陆韭儿已惊得不能言语。

王睿微微欠身,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举止文雅,看来是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再看看旁边的福尔岱吊儿郎当的样,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午间时分,陆韭儿跟福尔岱从饭堂用过餐,正闲聊着走回教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教室外乌压压围了一堆人。他俩好奇心驱使也凑过去看。

只见一学生装束的人不停踢打着一个老翁,老翁不断求饶,但男子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围观的竟没一人敢上前阻止。

还没等陆韭儿出手,福尔岱倒已挺身而出,“洪散旦你干嘛欺负祥伯!”

洪散旦不屑地瞟了福尔岱一眼,“这老东西打碎了我一个上好的砚台,那可是徽州进贡的!”

老翁颤颤巍巍解释道:“这砚台本来就放得出了桌边,我打扫时轻轻一碰桌子它便自己摔下去了。。。。”

洪散旦冷哼一声,“老东西还敢狡辩!”

说完手上还想朝老翁打去,却被福尔岱一把抓住。

“不过一个砚台,我帮他赔了就是!”

洪散旦冷笑道:“你是蠢还是傻,都说了是贡品,没有市价的东西你怎么赔!”口气轻狂至极。

福尔岱气结,“你别得理不饶人,你连老人都打你还是人嘛!”

洪散旦怒火中烧,“哼,你个商人之子也敢骂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语罢,一脚朝福尔岱踢去。只是脚还未落到福尔岱身上,已被陆韭儿一脚踢飞。

被踢得发懵的洪散旦恶狠狠地看向陆韭儿,“你个混账东西,知道我爹是谁吗!竟连我也敢打!”

陆韭儿冷冷地看着他,“我管你是谁,你竟敢当众踢打老人,还有王法吗!”

洪散旦一脸狂妄,“哼,老子就是王法!”

听见这嚣张至极的言论陆韭儿正想补上一脚,却被王睿拦下。

没想到他竟会来掺一脚。

王睿向陆韭儿微微行了个礼,温声道:“蔡兄,初来太学院还是不要闹出事端才好。”

转而又向洪散旦说道:“洪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出身世族大家实在没必要为个小小砚台落个欺压百姓的污名。”

洪散旦这种人估计是不在乎自己污不污名的,也根本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但他竟听了王睿的话没有继续打闹。只是临走前狠狠向祥伯警告道:“你若再敢摔了我东西我便打死你!”

又指着陆韭儿和福尔岱恨恨道:“你俩给我小心点!”

据福尔岱所说原来这个洪散旦其祖父乃是开国元勋洪凌越授封永昌侯,其父乃提学御史洪维,掌管各州学政及太学院,连太学院院长都是他父亲的属下,难怪无人敢惹。

真没想到堂堂世家大族,其子嗣品行却如此卑劣!

陆韭儿自然是不怕他的,只是担心他以后会找祥伯的茬。

她翻腾起自己的行囊,里面有从蔡玖易身上拿的二百两银子,她匀出五十两准备给祥伯送去,得尽快让他离开这里另谋个做工的地方才好。

但福尔岱却拦下了她,“祥伯是不会收你这点施舍的,他是不会离开这的。”

陆韭儿一脸不解。

“他不缺钱,他在等他儿子。”

她听得更是云里雾里了。

福尔岱娓娓道来:祥伯出身农民,但有个争气的儿子,以全州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太学院。

后来有一次他与妻子发生口角,他妻子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过了不就他家附近的山里有人发现一具女尸,县官直接认定他杀妻抛尸,被打入大牢。

其子深感崩溃,又遭到周遭人的异样看待,最终发了疯,从太学院出走,其后不知所踪。

他老母自知儿子是冤枉的,不断申诉,却被无端扣押,放出来时已又聋又瞎疾病缠身,最后含恨而死。

过了几年,他妻子因思念儿子又回乡探望,所谓的死人却“死而复生”,府衙误判造成冤案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时激起大股民愤,府衙为平息众怒便释放了祥伯,赔了他七十两银子。

他若是不建房屋,不生重病,勤俭着用那这些钱也够他度完余生了。他儿子是从太学院离开的,如今他只想在这找到些线索,找回他儿子。

没想到祥伯还有这样凄惨的经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迫害他的人却未受到任何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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