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真相(4)(1 / 1)芯蕊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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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不准你侮辱我家人。”周琪心口闷得厉害,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道:“寒月庄兴盛了数百年,周家世世代代斩妖除魔,协助通天城保护一方百姓,岂是你能抹黑的。”

阳明活着时胆子就大,不怕任何人,一朝横死,戾气颇重,天王老子来了也敢当面讥讽。只见他双目泛出红光,满脸阴冷笑容,道:“不知周家的列祖列宗看到后世子孙是一窝子混蛋畜生臭无赖,棺材板能不能摁住。”

“少说几句吧,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清楚呢。”殷茏不忍看到阳明戾气难消的样子,劝解了一句,心口忽然一阵剧痛,额头上冷汗频出。

萧崇心中发慌,关切道:“是不是旧伤复发了?你说你挺大的一个小伙子,伤势未愈就进山折腾,赶紧休息。”

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疗伤圣药,道:“赶紧吃了。”

殷茏将他的手推开,取出自己的疗伤药,吃了一粒,道:“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在强忍痛楚,阳明的戾气消散大半,认真地给殷茏把了把脉,皱眉道:“使用禁术被反噬而受得内伤,以你的修为,吃了药好好休息本可在一日之间痊愈,但你根本没好好休息。”

殷茏确实没有好好休息,先是照顾昏迷不醒的萧崇,后来急着进山寻找恶妖,数日内只假寐了片刻,换做旁人早已倒地不起,殷茏修为好,吃的药也好,才支撑到现在。

萧崇又气又无奈,道:“你这个急脾气啊!你急什么,赶紧休息。”

殷茏望着阳家兄妹,黯然沉思:“还是不够急,我若是再急一些,再聪明一些,早些赶过来,或许能救下你们。”

周琪见殷茏神色痛楚,也萌生几分关切之意,想重燃灶火,热一热肉汤,让殷茏吃饱了再睡一觉。

刚刚转过身子,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妹妹,像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猫。周琪心疼妹妹,再次怨上殷茏,几分关切瞬间消失。

萧崇给殷茏擦去额头冷汗,劝道:“身体要紧,赶紧休息。”

阳明阳月也在一旁好言相劝,殷茏不再坚持,用月白色斗篷把自己一裹,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好久没有踏踏实实地休息过,殷茏睡了一天一夜,还未苏醒。

周琪无数次想带着妹妹偷偷逃跑,找个隐蔽的地方安置起来,风声过去再想办法带她回家。无奈萧崇和阳家兄妹盯得太紧,她始终找不到机会,不禁又气又急,沉声道:“萧崇,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萧崇道:“不平之事,总得有人管一管。再说了,我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阳大哥算是我半个师兄,残害通天城的人,我不能袖手旁观。”

周琪无言以对。

阳明与萧城主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的事实。阳明自学灵术的过程中,遇到难关都是萧城主帮忙解决的,萧城主感激阳家曾帮了大忙,不惜破例教了阳明不少家族独有的秘术。

为了救妹妹,周琪绞尽脑汁想着主意,决定说服萧崇帮帮忙,道:“你跟我出去找些野果可好?”

萧崇想了想,点头道:“好吧。”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密室,走出很远,萧崇忽然转过身来,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周琪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已无从前的儒雅温和,仿佛一个陌生人,心中剧烈一痛,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萧崇,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周家这些丑事,肯定会觉得恶心。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家,可我没办法。”

“周家已经从里子烂掉了,保住面子有什么意义。”

“事到如今,我愿意掏心掏肺地跟你说些心里话。我对祖父祖母没有多少感情,对我阿爹阿娘又埋怨又可怜,可是周家经过十几代人的经营才有今天,是我的祖先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名声地位,哪怕去死,我也要保护家族。”

“行得端做得正,以德服人,你的家族自会岿然不动。”

周琪也想行得端做得正,以德服人,可她发现做起来太难了,一次次为家里人收拾烂摊子,一次次权衡抉择,为了家族,不得不昧着良心。

如果可以,她也想当个纯洁善良的好人。苦笑了许久,道:“你是萧家的幼子,最受宠爱的孩子,风风雨雨有你的父母哥哥们嫂子们挡着,脏事丑事恶事尽量不让你看到,保护着你一颗纯净的心,你的命太好了,我和琬儿没有你那么好的命。”

萧崇没有耳根软的毛病,冷冷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说服我与你联手对付殷茏?杀他灭口,再除去阳家兄妹?保住你妹妹肮脏龌龊的秘密?”

周琪脸色发白,摇头道:“我愿意负荆请罪,请高僧超度阳家兄妹,请你多说些好话,请殷茏罢手,永远不提此事,我求求你了。”

萧崇道:“你太高看我了,殷茏主意正,根本不会听我的。”

“会的,一定会的,”周琪急切地道:“我看得出来,殷茏一心让你置身事外,他非常在意你。”

萧崇心花怒放,道:“真的?”

“你们两个……”眼神是无法骗人的,周琪看得清清楚楚,萧崇与殷茏,都是情窦初开的状态,只是殷茏懵懵懂懂的,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内心。

一想到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周琪有些难以启齿,斟酌着语句道:“你们两个互相珍视着,你好言相劝,他一定听得进去。况且殷茏只是气我妹妹想杀他灭口,借此机会报复一下,我再替妹妹请罪,任他打任他骂,直到他消了怒火。”

萧崇的神色又变得冷峻严肃,道:“你也许觉得殷茏是为了报复你妹妹,我告诉你,不是这样。”

“他就是为了报复我妹妹,玉芷宫的人向来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你是知道的。”

“你以为我为何珍视殷茏?”萧崇认真地道:“我了解他的为人,最初探查周琬的所作所为,定是想彻底地羞辱她一顿,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就罢手。可殷茏没想到周琬手上有人命,他也是医者,与阳家兄妹是同行,心中不平,要为二人讨个公道。”

“你是这样想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和殷茏是同道中人。他不怕得罪寒月庄,我也不怕。”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父母哥哥着想。”

提到他的家人,萧崇笃定坦然地笑起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我大哥的确为了家族利益做过很多让步,那是因为很多事情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阳氏一家悬壶济世,救过多少人,给穷人义诊,分发草药,主动去贫民区看望患者,刀劳瘟妖出没的村庄别人不敢去,他们一家冲在前头去救人,一个战士死在属于自己的战场,闭上眼的那一刻也无怨无悔,可他们竟然毁于小人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爹我娘和两位哥哥若知道,不会有一人装聋做哑。上天不公也就罢了,做为一个人,没了公道之心,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一番话铿锵有力,萧崇说完,大步往回走。

周琪心中不服,大声质问道:“阳家兄妹的死,难道玉芷宫就没有责任吗?”

萧崇再次停下,心突地一跳。

周琪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面如死灰,感到一丝快意,道:“殷若男当年如果尽了一个驱魔师的责任,杀了豺妖,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殷茏死死抓着周家不放,他怎么不敢问殷家人的罪过。”

萧崇定了定神,道:“你别忘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豺妖就是当年那一个。”

周琪笑的有点疯狂,道:“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你的好友殷茏很聪明,很正直,他有本事去弄个明白啊。殷若男为何留下豺妖的性命,一时大意放走了它?还是得了什么好处不愿杀它?殷若男过世不到二十年,有五年的时间除去那个祸患,可她没有,我看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殷若男可能故意留下豺妖驻扎在西山,随时禀报草木成精的情况,这是萧崇和他父亲做出的推断,如果真是这样,殷若男才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殷怀世做为一宫之主,不知情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二十五年内所有受害者的死,玉芷宫殷氏家族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萧崇一时无话可说。

周琪放声大笑,道:“他有本事,殷家的罪过也抓着别放手。拿我周家开刀证明他心存公道,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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