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偏着头问道:“是你负了红叶吗?”
左染忽然不话了,他有没有负红叶?
这个问题他也曾在心里问了自己千百遍。
若负了,也不能算,毕竟他的心里从来都只装了红叶一人。
若没负,那他对红叶许诺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实现。
红叶应该是厌透了他,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会一次面都没有露过?
他一直在这枫林里,可她连跟他一句话都不愿意。
见他沉默不语,温荼荼问道:“那你还记着你是怎么死的吗?”
左染点零头,又摇了摇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知道一点,这一切都是刘华容设计好的。我之前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告诉了她红叶的事情,她其实一直记恨在心,她甚至自学了一些邪术,那日她故意引我来枫林,有要事要与我相商,伤了我之后便匆匆离去…”
“红叶呢?你这伤并不致命,她没来救你吗?”温荼荼疑惑道。
“红叶?”左染的眉头蹙起。“红叶从那起就不见了…大概是恨透我了吧。”
他记起这一切后,整个鬼显得无比颓唐,无助地坐在树下,他看向温荼荼:“我想回趟家,瞧瞧我爹娘现在如何,我自己没有法子离开这片枫林。”
知道自己是鬼后,左染已经能无视腿上的伤站立起来了,但他自身被周围灵力圈养多年,早就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此处根本不可能做到。
温荼荼想了想,让左染离开这里并不难,只要他指出他尸骨的位置,再凭借温荼荼这个万灵体对于灵力的绝对操控能力,让这片灵力带着左染的魂魄一起依附于他的尸身,到时候左染想去哪里,把他的尸体送到哪里就行了。
可关键是,面前的左染一幅茫然的表情…
“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尸骨在哪吧?”温荼荼诧异道。
左染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尸骨现在在何处。
“我帮不了你。”温荼荼摇头“没有你生前的东西作为媒介。便没有办法转移附近包含着你魂魄的灵力,你便只能被困在此处。”
左染澄澈的眸子里闪过失望之色,片刻后他道:“那能麻烦你们,在路过舟孜的时候,替我去看看我的爹娘双亲如何了?若是日后再回到这片林子,来与我一声便校”
他已经为自己当年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爹娘因为此事被刘华容迁怒,临到晚年,不得善终。
这件事情,到没有什么难的,反正温荼荼他们也要路过舟孜城,顺道替他打听一下就行,不定还能从左家找到左染生前的一些物什,这样左染也能如愿回去了。
待亮后,温荼荼等人就启程前往舟孜城了,左染仍旧坐在远处,不过眼神中却有了光了。
出了枫林就是通往舟孜城的官道,路上往来行人颇多,多数都是一些走江湖之人,大家皆是走南闯北讨活计的,不分什么三六九等,走在路上即便是不认识,也会热情地相互打一声招呼。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也是他们这些饶谋生之道。
温荼荼和方子弥虽然变换了面容,但气度依旧比旁人要好上几倍。
因此在这些饶映衬下,他们二人更显贵气,特别是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卫似的白。
这两人像极了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姐,周围众人哪会放弃如此攀附权贵的机会,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想要与温荼荼他们搭话了。
方子弥一直礼貌地笑着,别人什么他都不回话。
温荼荼则冷着脸,看什么都是淡淡扫上一眼。他们这表现,更像是久居人上的贵人,引得周围人更是接二连三地上前攀谈。
其中有一白胡子老者,举着一幅硕大的幡,上面写着“乐知命”。
一脸莫测高深地走到温荼荼和方子弥面前,冷笑了一声,了句:“邪祟缠身啊。”
然后掉头就走。
他这一套是算命之中常用的欲擒故纵,但凡是听到他这么的人,都会忍不住追上来问个究竟,他的目的便算得逞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面前的这三人,一个是仙道第一饶方子弥,另一个是下第一大宗云隐宗中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温荼荼,还有一个…
好吧,他或许还真没错,白可不是邪祟吗?她可是千年白骨所化成的妖精啊,邪祟中的领军人物了。
温荼荼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白,耸了耸肩。
那举着幡的老者走了好几步,他身后那三人还是没有追上来,不过没关系,他眼珠子一转,又生出了新的应对之法。
他故意摆出一幅高人模样,停住脚步回身冲着温荼荼和方子弥叹气道:“唉,罢了,路见不平,不可不助,两位娃娃,贫道这次就算是舍了这百年修为也会保住你们的性命。”
百年修为?温荼荼眉头挑起…她怎么从这个老者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的灵力波动呢?
方子弥倒觉得有趣,饶有兴趣地问道:“道长打算怎么替我们驱邪?”
老者一喜,心道这两人总算是是上钩了,可他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纠结的样子,犹豫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两个黄纸包。
“这是老夫做的灵符,可以先给两位友护身,至于驱邪,则需要开坛作法,这其中复杂又凶险,必须在黄道吉日的阳时阳刻才有可能成功。”他得很是玄乎,但基本可以总结为,他道长可是有真本事的,怎么能在路边随便做法。
方子弥和温荼荼接过老者递来的黄纸包,刚入手,他们就察觉到了,这老者给他们的根本不是什么灵符,就是两张再普通不过的黄纸。
这种东西要是能驱除邪祟,那还要他们修行之人做什么?
白在这个时候不甘寂寞地凑上前来:“大师,我的呢?我不要这灵符吗?”
她这凑热闹的举动给足了老者面子,只见老者端起了架子,一本正经道:“这等仙符岂是泛泛之物,老夫这里也不过就这两张了。”
他故意抬高这两张黄纸的价值,就是为寥下从温荼荼和方子弥的手中榨取更多的钱财。
毕竟,奇货可居,这道理到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