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台上那位演员,本是年轻貌俊,干吗非要扮成相貌丑陋、智商低下、有神经质的贫苦农民。同时在同主持人互动中,还尽情地嘲弄自己的丑陋扮相,践踏自己扮相上的残疾,装疯卖傻来赢得掌声。”
“这。。。。。。”凡子夫有些语塞,没想到梦依裳换了个角度看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梦依裳又继续说道:
“贫穷困苦的人、身体残疾的人、患神经质的人,本是社会弱势群体,理应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和关照。可在这里,竟成了舞台上演员拿来取乐逗笑的噱头。我也不知道现在人们心态怎么了,你看台下的观众前仰后合的笑声里,没有听出半点怜悯,没有看见半点同情,似乎很乐意很欣赏这样的噱头和粗俗滥调的段子,还使劲鼓掌叫好,真是搞不懂。”
“搞不懂就对了,”凡子夫一幅事不关己的神态说道,“我想,你说的这些都是社会问题,社会问题就交给社会来解决,你我皆是凡人,搞不懂的事就少想,想多了自寻烦恼,何苦呢?人生苦短,生活不易,要尽情地享受生活,开开心心活好每一天,就是对自己最大善报,你说是吗?”
梦依裳本想毫不客气怂他一句: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冷漠自私,这社会不知会变成何样?你还是记者呢,铁肩担道义的责任感那去了?”
但觉得似乎不妥,俩人又是初次见面,争执起来没啥意思。于是,顺着他的话语,说道:
“是的,人生苦短,生活不易,我们都要开开心心活好每一天。”
此时,观众又乐开了花,掌声此起彼伏,原来舞台上的男演员说自己因长相丑陋,交不上女朋友,因而郁闷想上吊自杀,可上吊几次都没死。主持人急问原因,男演员说是因为他没有脖子,所以死不成。
大厅里不断发出“哈哈”的笑声,凡子夫兴奋得拿起桌面上的小手板使劲地敲打茶几。
梦依裳觉得茫然无趣,再加上烟雾缭绕,空气混浊,本想提前离场,但瞧见凡子夫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想扫他兴趣,借口上厕所离开包房,到外面透透气。
包房的后面是条走廊,走廊上,不时有衣着妖艳的女人紧紧挽着男人的胳膊走过。
梦依裳注意到,一间类似休息的房间里,有许多打扮暴露的女人整齐地相向坐在两排长凳上,有男人在其间来回走动,像挑选商品一样在审视着每个女人。
男人旁边还有身着工服的女人不遗余力地向他介绍每个女人,包括她们的年龄、长相、性格,等等。
梦依裳明白,女人在出卖色相,男人在挑选猎物。
梦依裳不喜欢在这乌七八糟的环境中呆着,走出演艺厅,在外面一间咖啡馆里要了一杯果汁,找个地方坐下来,想等演出差不多时才回去。
当她再次回到二楼包房区时,看见一个卷曲黄发、袒露背脊的胖胖女人正将胳膊肘靠着包廂上,两眼正死死盯住凡子夫。
“嗨!凡哥哥,你好!好久不见。”胖胖女人的声音。
“走开,走开,谁是你凡哥哥啊,我不认识你,别来烦我。”凡子夫很不耐烦,不停地向胖胖女人挥手道。
可胖胖女人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笑嘻嘻地说道:
“哎哟!凡哥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天我们俩人还在一起,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什么前天今天的,我不认识你,你赶快走,再不走我要叫你们主管了,看你们主管扣不扣你的工资。”凡子夫提高噪音,下了逐客令。
“怎么?看你这架式是要赶我走啊?”胖胖女人脸色突变,怒目而视,显然被激怒了,“我就不走,看你能怎么样?”
梦依裳轻咳了两声,提示她回来了。
凡子夫神色慌张起来,赶紧和颜悦色在女人耳边嘀咕起来,可那女人还不依不饶,说道:“你还敢说不认识我不?”
凡子夫又在她耳边嘀咕一阵,这女人才收敛怒气转身离开,在经过梦依裳身边时,还在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前几天还说要带我到沿海去旅游,今天见面就假装不认识了,真是无情无义的家伙。”
其实,梦依裳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胖胖女人。
在她和凡子夫进入演艺厅的楼梯口处,正好同这个胖胖女人擦身而过。这个女人当时压低声音向凡子夫打一声招呼:
“你好!”
可凡子夫目不斜视,昂头走路,好像没听见女人在叫唤。
梦依裳本想提醒凡子夫,有人叫他。
但见胖胖女人这幅打扮,两只丰满的**在深红色的长裙里高高隆起,浓浓的脸让人猜不出真实年龄,涂了口红的双唇酷似血淋淋的伤口还在流血,两条描得很粗的浓眉下一双黑黑的眼睛过分狂野。梦依裳心里嘀咕道:
“凡子夫怎么可能认识这样妖艳放荡的女人呢?”
又见凡子夫没理睬这胖胖的女人,也猜想这胖胖女人估计认错了人。
这次见到俩人不愉快的对话,梦依裳确信,他俩人是认识的。
重新回到座位上,梦依裳故意问了句:
“遇见熟人?”
“不是,是服务员,”凡子夫神色有些躲闪,岔开话题道,“要不要添加些小吃?”
她摇了摇头,一缕心照不宣的怪笑掠过她的脸庞,只是没让凡子夫看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