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艾司那勾起的似笑非笑的唇角,她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我同凡子夫多多接触,有意成全我们,毕竟凡子夫对自己心仪已久。
不想则已,一想成怒。如果她的猜测属实,那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暗自道:
“如果你魏艾司对我的确没有那种意思,就算我自作多情,我会坦然接受,更不会纠缠你,但你要将这份感情转嫁给他人,那你魏艾司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要给我说说理由。感情不是商品,岂能转让?”
不过,猜测毕竟不是事实,领导安排工作肯定有他的理由,即使她内心确实有一千个不愿意,但出于礼貌和工作任务,象上次工作安排那样,不能无故拒绝,这就是她的工作。脸上虽然波澜无惊,但内心却恨起魏艾司来。
而凡子夫则是一片欢欣鼓舞,就像魏艾司已给他嘴里灌了蜜糖似的,口口声声感谢领导给予的机会,要保证高质量完成任务,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待她俩出门后,她还在纠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遇到这种事,确实迷雾重重让人心怀不宁,难以判断。没走多远,她突然作出一个决定,借故返回办公室有事,叫凡子夫稍等她一下。
她要同魏艾司当面对质,她的猜想是否成立?这事如不来过水落石出,她会整天心神不宁。不过,为了不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她找了个很堂皇的借口,不解地说道:
“主编,我认为这次采访比较简单,一个人就足够了,何必兴师动众呢?况且,当前报社人手紧张,采访任务重,我手里也有许多事要做,你看。。。。。。”
魏艾司唇角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诡异笑容,似乎极力在掩饰内心的秘密不被看穿,反问道:
“这有什么不妥吗?”
“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直觉告诉我,你的想法不单纯,很复杂,你有什么话能否直截了当,我这人喜欢直截了当,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喜欢转弯抹角,更不喜欢遮遮掩掩。”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不防明确告诉你,”他摆出明人不做暗事,一幅有话直说的样子,说道,“你和凡子夫是大学同学,又相互了解,况且,他这个人热情,耿直,乐于帮助人,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大家也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彼此搭配外出采访不是。。。。。。不是。。。。。。”
他没敢把话说完,因为,他看见她的眸底深处浮现出缕缕寒意,且渐行渐浓,知道自己说了她很不想听的话,知道自己这件事没做对,因而寻思和犹豫起来,似乎考虑后面的话如何收尾。
而她,听此言,仿佛肺都炸离得四分五裂了,虽然心里有预感,但当这一切果如所预料时,她那火爆脾气如火山爆发不可遏抑:
“我的魏主编,我的主管领导,希望你做出如此安排时,请多多揣摸我的心,换位感受下我是如何想的。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是有感情的人。我们俩接触已有一段时间,我心里咱想的你应该清楚,有些事该不该做你心里更应该清楚。。。。。。”
魏艾司举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眼神里闪现出狡黠的光芒,故作调侃的口吻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清楚自己在安排工作,知道这样做并没有觉得不合适,倒是你气势凶猛的架式让我莫名惊讶,你刚才不是说,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是有感情的人,既然是成年人,有感情的人,我们就应该知道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不能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顺着我的意思去做,你得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判断。路是自己走的,如何走你自己把握。”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将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倒是梦依裳,大有自作多情,善自歪曲他的工作安排之嫌疑。
梦依裳有苦难言,这魏艾司太狡猾了,明知他有意为之,又让你抓不住他的把柄。梦依裳也不是糊涂人,他所作所为目的昭然若揭,他和她之间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走出门后,一股浓浓酸楚与悲催袭上心头,个中滋味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味味都沁人心脾,入鼻入胃,入骨入髓。
看到远处等着她一起出去采访的凡子夫,梦依裳顿时有股无名火起,真想有大声吼他骂他的冲动,把所有郁闷情绪都发泄在凡子夫身上,都是你的存在,带来我的烦脑。
但她忍住了,毕竟这么多年打磨历练,内心变得强大了,能容下许多过去不能忍受的情绪,毕竟对方没半点错,无理找茬很不理性,也很不公平。况且,他对她又没做错何事,顶多错爱喜欢上了她,这又有何过错要受你斥骂。
这时,她收到魏艾司的短信:
“等你把这次采访结束后,我会给你想知道的答案。”
也许魏艾司也认识到,对于这种感情上的事不能拖延,当断则断,该说的话需要及时说清楚。梦依裳虽说已经知道结局,但还是想听他咋说。
看完短信,梦依裳收拾好心情,走过去对凡子夫说道:
“我的事办完了,咱们开车出发吧!”
唇间还荡漾几缕飘渺的笑意,就象没有不愉快的事发生那样。
在去采访的路途中,梦依裳发现,凡子夫整个人有些兴奋,像是人生中即将迎接某个重要时刻到来,内心禁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期待与忐忑相互交织,好象期盼着心仪的事早点到来,又担心期盼的事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还发现,时不时有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朝她偷瞥过来,眸色羞涩暧昧而又光泽明亮,并且,她明显感觉到,他害怕同她双眸相撞,怕自己内心秘密被她看穿似的,同她在一起竟然有些拘谨,没有以往那种熟悉而发自内心的有说有笑的自然神态,这是过去她们俩人在一起做事或者说话时从未有过的异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