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他穿着一件雨衣,浑身上下滴答着粘液,手里拎着一只哥布林。
这只哥布林倒悬在父亲手里,不断地蹦跶着,好在手脚都被捆上了,这才逐渐地放弃挣扎。
那哥布林的爪子十分锋利,父亲给它戴了手套。
它生有两根触角,一摇一摆,普通哥布林是没有的,一看就是群体中的王者。
“巴嘎压路!松开我!”
它居然会说不太地道的地球话,显然是受过高等教育。
母亲打量着,这让它浑身发寒。
“建国,你带它回家干嘛?”
“说来话长。”
父亲进了屋,把充满粘液的雨衣放进洗衣机里,嘱咐道:“这雨衣多洗几遍,臭死了。”
“臭死了你还抓它。”母亲按下洗衣机的按钮,“说说看,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带回这个玩意儿。”
“它是孤独老师让我带来的。”
“啊?孤独老师让你带来?”
这回轮到陈惊惊讶了,他立马打电话给孤独老师,只见孤独老师支支吾吾说着:“呃,是的,就是这样子,你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管不了他,别烦我。”
940班级对所有的平民都具有管辖权,只要940班级的负责人一发话,所有平民都纷纷响应,按理说,这种话不会出自孤独老师之口。
“爸,你是不是有隐藏的身份,我是不是某个大家族的贵公子?”
“儿子,想多了吧。”
父亲撅了撅嘴,坐下来抽了一支烟,手里还拎着这只哥布林,敲了一下,顿时,它云里雾里,晕了过去。
父亲对母子二人道:
“这只哥布林知道一个情报,我负责把它逼问出来,我就把它捉回来了。”
“哦。”
父亲把这只哥布林五花大绑丢进了猪圈,看到里面的猪,愣了一下,“这猪怎么长得这么胖了!”
“你前两天买回来还很小,这事儿我在电话里跟你解释过的。”
陈惊指着手机道。
父亲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你让我带杀猪的工具呀,我特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正当母子俩难过时。
父亲指了指门外的卡车,道:“都在车上呢,当然不会忘,你们给卸下来吧。”
……
在母子二人卸货的时候。
父亲拿着刀,走进猪圈里。
猪正在吃着潲水,忽然间抬头,看见老主人拿着一把刀,走进了猪圈。
“货车上有铁钩子,拿过来。”
陈惊递过去一只铁钩子,陈建国拿在手上,把尖刀丢给了陈惊,道:“我待会儿钩住猪的嘴巴,负责把它牵出来,你们母子把它按住,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啊?”
陈惊拿着一把尖刀,倒是他有些发抖了,他从来没参与过这种事。
“开始!”
陈建国钩住猪的嘴巴,往上一撩,没等它反映,使劲拽了起来。
“昂昂昂!”
这一刻,强烈的痛楚袭来,猪死命地往后蹬腿,顿时,整个猪圈都在震颤,而猪槽那边更是天翻地覆。
……
猪槽世界里。
王豆匕感觉天昏地暗,大陆变成了蹦蹦床,动物们上上下下。
陆地出现了缝隙,形成了峡谷。
几人再次聚拢。
……
现实世界的猪圈里。
“昂昂昂!”
猪的嘴巴已经渗出鲜血,但依然不肯放弃生还的希望,四只蹄子向前蹬,形成两犁极深的沟壑。
这可是水泥地面啊。
铁钩处,滴答滴答,渗出鲜血,猪在绝望的哀嚎着。
“昂昂昂!”
猪终于被拽出来了,它的嘴角已经撕裂,不成形状。
母亲先一步按倒这只猪,但猪的力量实在强大,仍在蹦跶,陈惊一看,瞬时扑了上去。
“加把劲!就快了!”
陈建国松开铁钩,抄过一柄尖刀,朝着猪的喉咙,使劲捅了进去。
“咕咕!”
一股热乎乎的鲜血,淋满了一家人的脸。
一家人在按住这只猪两三个小时后,才终于松开,猪的传导神经特别慢,让猪接受已死的事实,需要一段时间,这跟鱼一样。
“快用大锅烧开水。”
很快,母亲就架起了一口大锅,这锅和情侣酒店的圆床那么大,又是两个钟头,日上三竿,大锅水才终于烧好。
给猪褪毛是个简单的过程,一把刀,就这么轻轻地,在皮肤上刮两下,毛就褪去了。
水温也特别重要,90摄氏度以上的水,效果极好。
忽然间,父亲把尖刀刺入猪的肚腹中,划拉!里面白色的肠子露在面前,整锅沸水被染红。
父亲把猪肠的两端拿出来,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抖了抖,让里面的屎,尽数掉落。
“卧槽!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吃猪肠了。”
“切……猪肠最好吃了。”
母亲接过父亲手里的猪肠,高高兴兴地走到小溪边清洗去了,她这一清洗,注定要很久。
“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陈建国拿出一条白色的糊状物,在陈惊面前晃了晃,水龙头清洗后,父亲居然对着它吹气。
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皮球大小的模样,看样子还有点瘪,又拿出了打气筒,这才满意地拍打两下。
“猪的尿泡,给你。”
陈建国使劲拍了下,那尿泡弹出两三米高,手指再轻轻一弹,漂浮在陈惊的面前。
陈惊双手捧住。
然后,父亲开始拆除猪的骨架,一边拆着一边说:“儿子,你看清楚,不同部位的猪肉的售价可不一样。”
“你以后买菜的时候,不要被无良商家糊弄了。”
“哦哦哦。”
这么看着一只猪,陈惊看着它从小到大,再被杀,想想还觉得有些残忍呢。
“爸,我来帮你分解猪骨架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父亲推攘了一下陈惊。
……
而同样在一旁,目睹了所有事件的哥布林,吓得口吐白沫了。
陈惊路过它,正准备去猪圈外洗手,哥布林突然间开口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啊?你说什么?”
陈建国放下了尖刀,一双锐利的眼眸看过来,把它拎起来,“老实交待。”
哥布林深吸口气,以一字一句道:
“故长安,意图谋反!!”
陈惊听着这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在哪里听到过。
“故长安如何谋反?现在她在哪里?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只知道这场带电的雪花,就是她制造出来的,其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走吧。”
陈建国用刀割了一下,解开了绳索,绳索掉落后,哥布林还是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再不走,那只猪就是你的下场。”
“我走我走。”
于是,这只哥布林连滚带爬逃离了陈家,钻入了地底消失不见。
陈建国愁眉思索。
但陈惊的注意力却在猪槽世界里,这里面,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却被母亲的声音打断。
“今天吃猪肉。”
母亲已经拿了一块五花肉走进了厨房,她的话语徐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