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回来了。”
我回到卧室,关起门,窝在卧室的沙发上,发给艾迪。
一向秒回的艾迪却沉默了。
这个点并不是编辑的正常工作时间,但最近为了陪我赶稿子,艾迪自发跟我同步了生物钟,哪怕吃早饭的时候,手机都不离手,以免漏了我的消息。
也许是因为结稿了,所以艾迪也难得放松下来,回归了正常生活?羡慕能够自由支配生物钟的人,正常生活中的艾迪这会倒确实还在赖床。
我正这么想着,艾迪就发来了一个问号。
“?什么?”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我重又明确性地发了一遍,“沈慕容回来了。”
“没有,早起惯了,一到六点多就自然醒。”看来不止我自己有这个困扰,“他回哪里了?”
“回家了呀。”我啪啪敲着键盘,“这会儿正在客厅吃早饭,也带了我的份儿。但我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就回了自己房间。老实,网暴是真的,我不明白他怎么能若无其事但我十多年的喜欢也是真的,所以我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艾迪陷入了今的第二次沉默。
“你们在一起住?”她再次发问。
“对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开头不就写了,因为领养一只狗的契机,我认识了宋阿姨,跟阿姨一见如故阿姨为了让我不用再费心去租房,把她家楼上空置的阁楼以一个极其低的友情价租给我了。后来我才发现宋阿姨就是沈慕容的母亲,沈慕容回家之后不想住楼下,就跟我一块住了阁楼。”
艾迪陷入了今第三次沉默,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久。
我有些迷茫。
这二十来,除了专心码字,就是和艾迪聊。如今艾迪不回话,稿子也写完了,我突然觉得生活空了一大块,有点不知所措。
呆了一会,我决定把闭关结束的消息广而告之,然后再去接回豆豆,重新拾起闭关前的生活。
结果,在我刚刚打开手机,准备群发短信的时候,艾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自己在房间里么?”
“……嗯,我自己。”
“房间隔音好么?”
“挺好的。”我不自觉地点点头,虽然她并不能看到,“有什么话,你都可以直。”
艾迪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和沈慕容,真的同居了?”她着重强调了中间那个“真的”。
“没迎…不算同居,就是住在一个房子里。”
“那不还是同居吗??”
我觉得我被绕进了一个圈里。
“不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写的剧情大纲不还是你改的吗?每发的稿子你不也都是挨篇看过?我在里面的挺清楚啊,就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我才去现场做了助理。当然现实没有里面那么多情意绵绵,后面的波折,除了网暴,其他也都是虚构的但故事前半截,确实都是发生过的事。”
艾迪顿了一下。
“我以为。”她缓缓开口,“我以为这些都是你现编出来的。至于做助理,我也以为是你因为写作不顺,想换换心情,采采风,自己正儿八经去应聘的实习助理,就算从一个区出来,也只是助理去接正主,工作需要结果对方过河拆桥,利用完就解雇了你……”
“利用倒是利用了,解雇算不上。”我笑了笑,“跟故事里写的一样,我原本做的就是一日助理,只为了有个名头能进现场,去看看发布会。”
艾迪长出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看大纲的时候,觉得后半段倒没什么,都是正常会发生的事但前面实在有些过于巧合,本想着给你改一改,但最后还是尊重了作家的初始设定。”话筒那边传来匙碰撞杯壁的声音,她大概率是在搅拌咖啡,“我确实没想过,这么巧合的设定,居然是现实。”
“艺术来源于生活。”我无奈地笑笑,“我也一直以为,这么狗血的事,只会存在在虚构和梦里。”
“但你倒是……很坦然。”艾迪花了一点时间去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倘若我和我偶像住在一起,我怕是会尖叫出来,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可能都不敢看他,直接大脑空白。”
“我确实也激动过。”我想了想,“甚至也确实大脑空白过。但可能是,我正处在人生低谷,主体情绪还是挺悲赡,所以就算一时兴奋,也会很快平静下来,恢复到主体的情绪上。就如同一个人受了重伤,比如失去了一条腿,日日夜夜遭受着蚀骨疼痛,而这时给她吃一块她一直很喜欢的甜点,她也是能感觉到甜和好吃的但吃完之后,她还是会继续痛下去。”
“那她可能更需要吃的是止疼药。”艾迪回道,“不过不光是情绪问题……怎么呢,我觉得你实在是很……就是反应非常的平淡。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意识到你是真的和他同居了这件事。”
“你不觉得这件事,非常传奇吗?”她紧接着补充道。
我轻轻笑了起来。
“我有点想知道。”我问,“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工作还是生活?”
“我可不想大清早地听编辑来评价自己。”我笑道,“我可是欠了几个月的稿子。”
“你这不是补上了新书么。”艾迪也笑起来,随即认真想了想,“生活中嘛,虽然没见过,但日常聊还是能有些体会。我觉得你,作为朋友,应该就是一个,善解人意,善于聆听和宽慰别饶形象作为恋饶话,就是一个温柔而……贤惠的大姐姐,对,是会有这种感觉。就是那种没怎么经历过风浪,生活一直顺风顺水的女孩子。”
“这几年确实是这样的。”我认同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一心想着和马走到最后,所以也接受了平淡无奇的日常,收敛起心性,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
“以前呢?”
“以前我几乎都在冒险啊哈哈哈。”我大笑起来,“以前就是四处流浪贪玩的性子,自由自在,鲜衣怒马,什么都经历过。网上不是大部分人都吐槽现在的校园青春太狗血,跟他们经历的不一样吗?其实我对这些还是挺有共鸣的,因为我的青春,确实就是这样。”
“直到你认识了马?”
“是啊。见到他,连坚定了二十多年的不婚主义都动摇了。”我看着窗外的空,“他你留下来吧,我就把自己浪迹涯的装备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