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你可真威风啊”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里的时候,从山后面御剑出来几个老道,皆身着墨绿道袍,落在场中,与王元镜相对而立
“洪老头来了,有热闹看了”
“也就洪长老敢和王老头碰一碰了”
众弟子认出这几人中站在中央的老道,正是本宗的刑事长老—洪万清,与王元镜修为相当,两人向来不对脾气,一见面就要吵起来,今天他来到这,众人便知道接下俩有好戏看了,竟是将阿七忘在一旁。
“洪万清,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还有要事,没功夫陪你”
阿七虽然消失,但王元镜仍然能感觉阿七的气息,就在方圆十里内,便想动员外门弟子和执事弟子展开地毯式搜索,哪知道老对头洪万青突然到这里来
“不急,先把今日之事讲清楚再办事也不迟”
洪万清一把抓住王元镜的手腕,他二人修为相当,王元镜奈何他不得,心里清楚这魔道厉害,若是给他跑了,今后紫阳宗将再无宁日,眉头微皱,说道:
“老洪,你放开我,此事真的危急”
洪万青仍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理他的话,反而向场外看热闹的众弟子,说道:“都给我回去!”
声音中气十足,清楚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众弟子顿时收起看热闹的表情,皆催动灵力,御剑向后山而去,待众人走后,柳文文也落下场中。
“你怎么来这里?”
王元镜很是惊讶,要在平常,洪万清现在肯定要斥责柳文文,今日却是不同,似是默许了柳文文的出现,其身后跟着的几位长老也都面色淡然
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蹊跷,难道有事自己不知道,王元镜便冷冷说道:
“老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万清环顾了一圈切磋场内狼藉的场面,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用手指了指地面上露出的阵法,道:
“还是你先和我解释解释吧,跟我走”
说罢,其身后几名长老便过来抓住王元镜,都极力保持面无表情,扯着王元镜腾空而起,便向山后飞去
柳文文招呼过几名站在远处吓呆了的执事弟子,道:
“快将此处收拾一下!”
几名弟子认出她的道袍,恭敬行礼,领命收拾去了,柳文文这
跟上洪万清一行人,向后山飞去。
待阿七醒转过来时,已是皓月当空,虫声阵阵,带些凉意的山风让头脑清醒了些,之时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火辣辣的疼痛起来,筋脉里抽搐发涩的厉害
他搞不清楚自己这是到了哪里
只闻到淡淡青草香气,衣服潮湿,隐隐有溪水潺潺之声,微微动了手,只抓得一把泥土,喉中干涩,阿七哑着嗓子道:
“剑灵老头,都怪你,你干嘛把那鬼灵脉都吸收了”
“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现在都成灰了”
“呸,是你害我,你救我还不应该吗?”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该”,阿七强忍着疼痛支撑起身子来,扶住树干,缓了一会,身上的疼痛消了一些,这才来到水边,猛喝了几口,接着说道:“就该和师父去云游,就算藤鞭,七爷也忍得了”
又洗了把脸,向水中看去,还好,发型没有乱,七爷依旧帅气。
跟着在溪边找块石头坐下来,扶住额头,心想:下山才几天,遇见的这都什么事啊,关键他还不认识路,想回青华山都回不去,现在跟师姐也分开了,这鬼地方是哪里他也不清楚,接下来可怎么办?
正叹气间,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阿七赶紧躲进旁边的树丛中,闭气凝神,便看见有三个身穿浅绿色道袍的弟子来到此处,他们挟着一人,将他推到在地,那人害怕道:
“你们干什么?”
“这个月的灵石你怎么没给我们送来?”
“这个月我就领到三块灵石,已经全都给你们了,你们知道我修为低”
“哦?是这样吗”那三人中为首一人,脸上有一刀疤,卷起了袖子,蹲在他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冷冷说道:“我可听说有人在你屋子里发现了许多灵石哦”
倒在地上那人,怒道:“你们竟然闯进我的炼气室,你们眼中还有没有门中的戒律”
三人听他说完,似听到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王二虎,你竟然和我们讲起戒律来了”
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抽在了二虎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阿七看的气愤,这一巴掌也似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人喜欢欺负别人,欺负别人就让他们这么高兴?
随即他又想到自己在宗门时候,师父师兄不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便有几个人来欺负自己,顿时感同身受,心想既然这些人喜欢成群欺负人,那为什么被欺负的人却总是落单,而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呢?
便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若有若无的说道:“这时人的本性,这些人就是要通过欺负人来衬托自己的高大,他们都该死”
对,他们都该死,阿七眼中闪出红光来,心中被无穷的怨气所充满,脑中不停地回响着一个声音—‘他们都该死’
他低头看去,发现之前的长刀就在脚下,一把握在手中,便要冲出去,将三个人碎尸万段。
而在草从外面,那刀疤脸盯着二虎的眼睛,逼问道:“王二虎,我知道你这灵石的用途,你是想给你那相好的对不对?”
王二虎被他看穿,低下头,但嘴里却是不认,道:“不,不是这样的”
“啧啧啧,没想到二虎兄还是个情种”
刀疤说着,轻轻拍了拍二虎的脸,叹道:
“二虎兄,你好好想想,你把灵石给相好的有什么用,她又不能保护你,你给我们几个,我们保你安全,你觉得哪个更有利?”
王二虎眼中要喷出火来,恨不得食了他们血肉,抽了他们筋骨,可是修为差距太大,只敢在心中想象,面上却不敢发作
“我给你一个时限,后天之前就把灵石给我们送去,如何?”
月光下,这人眼中透出好似豺狼般的凶光,王二虎心中绝望,弱肉强食的规则他也懂,怪自己修为不够,自从服软的那刻起,想要再站起来,便是不可能了
这股无助与绝望,逼的王二虎只得答应,他刚要点头,就听见一声嚎叫就草丛中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白道袍的人似疯狗般冲了出来,划出一道血光
手起刀落间,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人的人头‘砰’地落在地上,那刀疤脸似是没反应过来,头落在地上之后还眨了眨眼,道:
“什么情况?”,说完便没了气,身子也倒在一旁,血从脖子里喷出,有好几尺高
“啊”,站在后面的两人被这突然的恐怖景象吓的叫喊起来,他们虽然总是欺负人,可哪里见过真正地杀人,此时心中害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冲出来的这人正是阿七,此时的他双眼发红,手持长刀,白袍血染,血流顺着刀剑滴在地上,落在这几人眼里,真好似修罗般,对着刀疤脸的死尸道:
“我让你们欺负人”,声音中包含了无穷的愤怒
见二人要跑,此时的阿七岂能容他们逃走,也不知施展的什么身法,迅若奔雷,追了上去
那二人接着月光,没看清他的面目,只看见他长得狰狞,又因事出突然,慌忙间竟二人忘了自己会法术,只一瞬间,便被阿七追上
砰砰两声,又是两个人头落地,血流如注
阿七回到刚才的小溪旁,此时眼中红光散去,这才从疯狂中明白过来,自己杀了人,看着满手满身的鲜血,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不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自己应该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才对,怎么今日竟敢冲出来,还杀了人
王二虎也被阿七的手段吓到,不知道从哪里来了这么一位,竟如切菜般将三个人斩杀,他本以为自己也会被杀,哪知道听这位的话,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怎么了?”
“谁在那?”
树林不远处亮起点点火光,守夜弟子的喊声也穿了过来
王二虎心道不好,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就算完了,刚想遁走,又见阿七还在原地不动,与刚才的凌厉全然不同,竟是一脸慌张
二虎不清楚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像魔王,一会像绵羊
可他杀了三人,也算是帮了自己,心中不忍将他一人留在此处,打定主意,说道:
“快走,守夜弟子过来了”
阿七被他提醒,回过神来,愣愣地说道:“啊?”
“啊什么啊,快走”,二虎见他神智仍不清楚,赶紧将他外罩的衣服扒了,丢在溪水里,拉着阿七御剑腾空,快速离去
他二人走后不久,几名守夜弟子便举着夜明珠从树林钻了出来,见这一副景象,有一人吓得坐在了地上
“快,赶紧回山,告诉洪长老,出人命了”
几人仓皇离去,结果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两具人首分离的尸体,几人吓得大叫起来,赶紧御剑回山
此时已是半夜,后山很是安静,内门弟子都在自己的炼气室或休息或修行,没有人注意到王二虎和阿七二人
借着夜色,王二虎带着阿七来到后山,悄悄回到自己的炼气室内
将石门轻轻关上后,王二虎这才松了口气
他内心确实想杀了那几个人,可从没真正付诸实践,今日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是圆了自己的心愿,可出了这种事,宗门很快就会查到自己,便紧皱眉头,摇亮了夜明珠
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王二虎这才看清,只见这人年纪与自己相仿,约有十六七岁左右,相貌不甚雅致,留着个道髻,看样子也是个修行之人,只是一脸的慌张,心道明明我才该害怕好不好,你杀人的怕什么啊
虽在心中吐槽不断,但还是扶阿七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道:
“在下王二虎,不知道友您尊姓大名”
阿七惊魂未定,跟着王二虎来到此处,他仍然处于懵的状态,这时王二虎突然问他,他这才回过神来,道:
“我没有姓,就叫阿七”
王二虎很吃惊,这世界上原来还有没有姓的人,接着问道:
“今日之事,在下非常感谢,但看您的服饰,却并非我宗弟子,您怎么到了这里了?”
阿七听这话,心中生气,心道:还不是你们把我带到这的,害得我和师姐分开,便眼睛一瞪,怒道:“我还想知道为什么”
二虎见他生气,便不再多问,拱手道:
“您且休息一晚,清晨的时候借着雾气走吧,否则让人查了出来,您和我都完蛋,我去另一间屋中修行”,他认为自己对得起阿七了,毕竟他还有喜欢的人,不能被连累
原来这屋中竟是有两个空间相连,一间是用来睡觉的,一间则是用来修行的
二虎来到自己修行的这间屋中,屋中什么也没有,只有在中央处有一蒲团,二虎便盘腿坐下,蒲团下忽地亮起光来,竟是一个阵法,浓郁的灵气从中喷涌而出
从怀中取出一黄稠袋子,约有手掌大小,这是紫阳宗内门弟子才有资格用的储物袋,内有巨大空间,二虎灵力探入,进到袋子里看见自己攒下的一堆灵石正发着莹白色的光
想到日后能把这些送到师妹手中,师妹肯定会高兴,想到这,二虎心中就高兴起来
时至深夜,今日早上和晚上的事,让阿七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疼痛从身体上各处传来,一沾枕头,阿七便沉沉睡去了
而二虎却难以静下心来,虽然这三人死了他很高兴,可是这三人挟着自己下山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看到,他仔细想着路过的地方,确实没有看到人,一时间陷入焦虑中
月夜下,有一个黑影攀在山崖上,定定的瞅向二虎的炼气室,似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起了争执,剧烈抖动起来
终于,似是谈妥,黑影一闪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