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十四、潜能(1 / 1)宝小草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儿子许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以前有事偶尔找如兰商量,离婚后找爹商量。现在爹死了,有事找谁商量呢?妈年纪大不说,遇事没有主张,心总是软弱的,遇事儿先哭,从今往后,磕磕碰碰,大事小事如何处理?还真需要找人商量,找谁呢?

如兰这天趁中午刷车少的时候,去了趟银行。她老妈身体又不好,她想取点钱儿,回家看看。

她走到柜台窗口,前面有一个四十岁多岁的男人刚办完。她将存单递到窗口,却见柜台的凹斗里有一个钱包,里面鼓鼓的,从边缝能看到人民币一百元的边角。如兰瞥一眼,不动声色将自己的钱取出,握在手里转身要走时,那人的手从她身旁伸过来,将钱包取走。

如兰瞟了一眼刚才伸手取钱包的人,正是排在他前面的,四十岁多岁的男人,眉毛浓重恣意,低低压着三角眼。她没想什么,揣着钱向刷车小屋走去。

天热,街上人不多。如兰走得身上都出汗了,她的手一直握着钱抄在左裤兜。进了屋,将后窗拉开,准备洗手,见塑料盆是空的,便用铝制水瓢从塑料桶中舀水。猛然,门开了,白刺刺的阳光伴着一条长影鬼魅般闪进来,旋即将门别上。如兰本能地吓一跳。一抬头,男人的脸,刚才在银行见到的那个男子横在眼前,眼张失落地四外看一遭。

“你是谁?要干什么?”

“要钱!|”

“什么钱?”

“少罗嗦,刚才取的钱呢?”

“那是我的,凭什么给你?”如兰惊恐着本能地往后退,后面只有墙。墙上一个窗户,安有防盗网。

“拿——来——吧!”那男子如狼逮羊般扑向心惊失措的如兰。

“救命啊——”如兰边喊边死死握着钱。这是汗水钱,命根子,平日都不舍得多花,怎么会轻易交给素不相识的歹人?

那男子决没想到羔羊般的女人喊出呼救声,更想速战速决。他一手捂她嘴,另一手来扼她的腕子。

如兰弯着腰,全身的力气都压在握钱的手上,并发出绝望般的呼救声。歹徒揪着如兰的头发,如兰边喊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压着,只觉得头发根沙沙疼,一缕头发掉在地上。啊,她的头发——她全身都在燃烧,用头奋力撞去。那男的一闪身,如兰扑了空,在即将撞到门时,被拦腰抱起,摔在地上,疼得她眼前金星迸溅,钱终归抢去。

如兰边喊边跳了起来,扑向夺门而逃的歹徒,幸好抓住了他衣服的后襟,死死不放,不料被门槛绊倒,却立马爬起,扑向逃窜的歹徒。

阳光中两条汉子扭打着,一个身如铁塔,施展了压抑已久的力气;另一个似伤弓之鸟,急于逃脱。就在歹徒的衣服被这个男人紧拽不放时,竟被他来了金蝉脱壳,旋身逃跑。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铁塔般的汉子,正是国子,特别是在如兰面前,那歉疚已久的情怀,那曾经的鱼水之情,那与生俱来逞雄争胜的禀性,激荡着他,如一只矫健的鹰隼扑向猎物。他放步猛追,终于用左手钩住歹徒的肩膀,企想歹徒扭头回望,届时他再用右掼耳拳击其头部。不料歹徒非但没回头,反将国子的左腕关节牢牢握住,并内旋扭拧,使其疼麻不已。就在歹徒企图就势转身欲将腕子扭残之际,国子说时迟那时快,来个右手缠颈蹩肩,左腿顺势一拌,随着歹徒含胸后坠,国子憋足力气,抽出左手,两手一掼,猎物仰面跌倒。随之抬腿提膝,刚要踹之,歹徒两手撑地,来个黑熊翻身,迅疾站了起来,凶相毕露。

从困兽犹斗的眼神中,看到了穷形尽相。妻子巧云,及各种女人,遇到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都会遭殃。如果那天不是这种人渣搅事,巧云能挺身护救吗?不是顽劣之徒,巧云能愈挫愈勇吗?为惩毖,为出口恶气,为死去的巧云,为活着的如兰,也该豁命一搏!

歹徒突然左脚单腿独立,上体向左倾斜,右腿提起,以迅雷之势向多管闲事的国子面部横踹高蹬,凶险系一发!

后者速将头左闪避让,左脚迎势而进,左手劈掌屈肘重重拦住他踹来的右腿,右手凛然趁势前抄,端住高踹之右小腿,便身子右转,抽出左手,内旋前撑,猛地揪住歹徒的前胸,右手捽住右小腿顺势上抬,将其足跟扛在右肩上,右手抱住其右腿膝关节的髌骨,左手松开前胸,屈肘后带,左右手相合共同压在歹徒的右髌骨上,顺势转身,抱住右腿的膝关节朝外扭挫。歹徒哎哟一声,身躯重心朝右侧倾斜。国子随着扛腿挫膝之势,抬右脚向后提起,用脚底朝歹徒独立的左关节里侧使劲后蹬,歹徒扑腾一声,像一座冰雕倒地。如兰手拿一根棍子打,又怕伤了国子,急的泪没了汗却冒了。

国子不避凶险的气概着实感染了她,她想到了巧云的死,也是因歹徒而死的,说不上正是这个歹徒!她抄起棍子朝他的腿猛打。这时有许多村民围了过来,有用抓篱捂,有用棍子抽,最终见如兰刷车处谁拉下的蒙车的尼龙网子,就拉过来,把歹徒象鸟儿网了个结实。然后打电话给了派出所。派出所很快来人了,又是照相又是留指纹,之后将这歹人带走了。

原来,国子吃完中午饭,想睡一会儿,忽然想起早晨在自留园秧了点青菜,日头这么毒,不用锄推压,风干就出不了。于是扛着锄去园里。推完了,又见另一菜畦发了几棵牛筋草。就在弯腰的当儿,隐约听到女人凄惨欲绝的呼叫声,心想是谁家的电视声音放大了。一会儿呼救的嗓门又声嘶力竭,倒像是从如兰刷车的后窗飘出来的。他竖着耳朵听,终于听真切了,连锄也没扛,撒腿就奔过去。

事后他庆幸,多亏去的早,要不歹徒跑没了,钱被抢去——这些打击多亏没全落在她的头上。钱回来了,歹徒被逮,他对她多年的情结算不算有所表示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在她面前彰显了惩恶扶弱的良知,一个男人所应有的雄起。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比派出所的表扬,围观者称羡的目光都要令他鼓舞,同时惊叹一个男人所焕发出的潜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